他轉過身,向著慕容昭躬身:“陛下,臣無能,未能將那兩位宗師留下。”
慕容昭面色平靜,擺擺手:“無妨,他們總歸是要死在固北城。”
說完,慕容昭徑直轉身,踏入大帳。
立在原處的歐陽舒才轉頭,看向地上躺臥,已經氣息微弱的昭王,輕嘆一聲。
“送昭王往醫官處,告訴王子丞,昭王不能死。”
說完,他再次抬頭,看向大營外方向。
“龍象鎮獄功,神獄鎮守使傳承,你是誰……”歐陽舒才輕輕低語。
剛才他搶先出手,看似是護駕,看似是代慕容昭出手,其實是不愿讓昭王和兩位宗師身死。
若不然,以他掌控十五萬鎮西軍之力,什么宗師也要一擊滅殺。
對于歐陽舒才來說,他不愿殺昭王和那兩位宗師。
昭王只身來鎮西軍大營為他示警,他歐陽舒才怎能負義?
深吸一口氣,他將衣衫整理一下,大步走進軍帳。
慕容昭親自來鎮西軍中,他歐陽舒才的生死確實被拿捏,但他執掌鎮西軍,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慕容昭也不敢輕易出手。
但是,等拒北軍匯合,那時候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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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背風山崖下。
一堆篝火,烤著兩只滋滋冒油的野兔。
黃老六坐在火堆前,面上帶著幾分凄苦。
“我也是賤,讓你們倆直接死掉多好,我也解脫了啊。”
一邊轉動穿著野兔的木棍,黃老六一邊嘀咕著。
“說好啊,這野兔一只一百兩。”
“你們倆都是有錢人。”
一旁,面色蒼白的杜重九點點頭,笑著伸手去撕一塊肉送入口中。
“黃兄啊,我那兩柄劍——”
他話沒說完,黃老六已經連連擺手。
“別,老子可不給你煉劍。”
“赤霄含光都毀了,老子不可能幫你煉制劍器。”
杜重九低嘆,沒有再說,只輕輕咀嚼兔肉。
不遠處,張遠靠坐在山崖邊上,似乎昏睡,又似乎在調息療傷。
此時他身軀之中,道道金色力量流轉,快速修補損傷的筋骨。
一顆顆妖氣珠子崩碎,凝為療傷之力,將肉身筋骨接續。
不只是接續,更是穿透玉骨,讓已經碎裂的玉骨上穿透金光。
有金光穿透,玉骨似乎更堅韌,能承載的力量更厚重。
鎮獄神象之力。
張遠感受到這力量,不由心中感慨。
禍福相依,真是不假。
這一次受傷之重,是這么多年最重。
沒想到,重傷之后,以妖氣療傷,這妖氣力量契合神象鎮獄之力,且將這力量透入玉骨。
現在他滿身骨骼幾乎全都化為玉色,更是其中纏繞金光。
他的玉骨以后就不是武道宗師的金身玉骨,而是,龍象之骨!
“什么人!”
火堆邊上,黃老六忽然低喝,手中一張符箓捏住。
不遠處樹林之中,一道道身影緩緩走出。
黑色兜帽,黑色長袍。
一道道妖氣在這些身影外繚繞。
“黃老六,你安穩做你的煉器師,身份超然不好嗎?”
“你救他們,你也會死的。”
緩緩前行的黑袍身影淡淡開口,聲音傳來,仿若金鐵碰撞。
“天妖殿的人。”
杜重九站起身,手中握住一截啃干凈的兔腿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