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卿點點頭,微微抬手,一隊身穿宮裝的侍女端著酒菜上前。
還有幾個健壯廚子,抬了炙烤過,熱氣騰騰的牛羊上來,放在大堂中間架好。
這樣宴席確實粗獷了些,卻又多出幾分風味。
幾位從皇城來的官員,還有那些文官,都是饒有興趣,看那些侍女拿銀刀割了肉食送到案前,然后小心的分切肉食,斟酒。
侍女端著肉食酒水送到張遠面前,準備為他分切時候,張遠擺擺手,自己拿起銀刀。
“我來吧。”一旁,趙瑜伸手去接了銀刀,將衣袖挽起,把張遠盤中肉食細細切好。
“你喝我的酒。”
放下銀刀,趙瑜將自己案上酒壺悄悄提過來,與張遠那酒壺換了位置,再倒一杯酒,然后低聲囑咐。
張遠端起酒杯,面上露出輕笑。
水。
這丫頭還記得自己說過,喝酒會讓拔刀不穩。
不過,自己似乎也說過,女人只會影響自己拔刀的速度啊……
男人說過的話,在特定時候,是不能作數的。
見張遠舉杯,一眾賓客也將面前酒杯舉起。
……
張遠在宴席上話不多,其他人倒是相互寒暄起來。
這等私宴,本就是各方結交的最佳時機。
就連鄭添元這樣的郡守,也趁著機會,與平云侯和常威多說了幾句話。
拿了整個燕國北境的鄭陽郡,如今再不是以前的邊郡,鄭添元的位置,不少人都盯上。
鄭添元這一次也算分了些功勞,也該動一動了。
鎮守一方的郡守,要么往皇城六部任職,要么就是去上郡。
對于鄭添元來說,去皇城不如執掌一方上郡自在。
平云侯跟常威,都是位高權重,且背后關系極大。
鄭添元此時多說幾句,多結交一番,說不定就能為自己多活動活動。
嬴崇也借著機會,與余愧貞,還有一旁的肖樓等人說了些話。
昭王府需要在皇城中多牽扯些人脈,還有趙瑜去皇城,也需要托人照顧一二。
大堂中眾人各有目的,各自交談飲酒,那些侍女已經悄然退出去。
過一會,絲竹聲響起,穿著輕衫的舞女緩步而來。
美酒,佳人。
張遠沒想到趙瑜還安排了頗有幾分香艷的歌舞。
轉頭看看,趙瑜陪著他去敬過幾杯酒,此時已經滿臉通紅。
“看我干什么,這舞不好看嗎?”
趙瑜抬頭,眼睛盯著張遠。
張遠點點頭:“沒有你好看。”
趙瑜低低哼一聲,眉眼間透出幾分笑意。
……
宴席到起更才散,張遠送客回來,看秦玉卿將已經踉蹌的趙瑜扶著送過來。
“張大人,嬴崇公子托付了,說勞煩大人務必要送郡主回家的。”
張遠點頭,伸手將趙瑜攔腰抱了下樓去。
到車上,趙瑜早縮在張遠懷里睡著了。
馬車到趙氏別院門前,趕車的陳武低聲稟報,然后就識趣的退到遠處。
車廂中,張遠就這么抱著趙瑜,端坐不動。
許久之后,睡醒的趙瑜抬頭。
“我,我睡了多久?”揉揉眼睛,趙瑜將腦袋抵在張遠胸口。
“我過兩日要回廬陽府了。”張遠答非所問,低低說道。
“嗯,我也要去皇城了。”趙瑜輕輕說道。
兩人沒有再說話。
遠處街巷中,打更人的竹梆聲響起。
趙瑜掙扎著起身,將衣衫整理好,走下馬車,往別院走去。
“呆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