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戰騎,緩緩出了谷林寺。
寺廟外高大的斑駁墻頭,穿著皮甲,手持刀槍的礦工,百姓,還有那些被俘的僧人,僧兵,就這么看著。
他們的目中有茫然,也有一絲不知所措。
這兩千秦人戰騎,竟然就這么走了。
留下他們守城。
是說讓他們守住谷林寺。
可是,他們這些人,真的能守住嗎?
“回去練刀槍,誰來奪城,咱就拼命。”
城頭上,有人高喊著,轉身下去。
其他人握著自己手中刀槍,也跟著奔行去廣場。
不遠處,鼎元和玉昭寺的僧人,悄然退開。
按照張遠的命令,如果有人鼓動鬧事,玉昭寺的僧人會直接出手擊殺。
兩千戰騎,浩蕩前行。
“伯爺,若是他們棄了谷林寺,我們就沒有退路——”張遠身側,一位中年軍將低頭開口。
他叫王行雷,是遼渚郡黑冰臺黑騎指揮使,麾下有七百黑騎。
王行雷算是黑冰臺中老人,從黑甲軍卒一路走到如今的黑騎指揮使,靠的是步步謹慎。
張遠搖搖頭,目光看向前方。
“只要我黑騎不敗,他們就能守住谷林寺。”
前方,透天的氣血光柱升騰,一隊隊僧兵緩緩前行。
至少五萬僧兵,有戰騎,有軍陣。
兩千黑騎隨著張遠前行,氣血真元力量慢慢匯聚。
“喝——”
張遠一聲長喝,身上氣血力量震蕩,沖天的宗師罡煞之力浮蕩而起。
宗師。
雖然曹宣他們都知道張遠是宗師,但此時看到張遠身上宗師力量,依然面露喜色。
那些隨在后方的黑騎戰卒都是微微抬頭,目中透出精亮。
宗師并不能真的給他們帶來多少力量。
但宗師的強橫是刻在所有人骨子里的。
所有人心中,自家指揮使是宗師,他們的軍陣就是無人能戰勝。
戰騎奔行,張遠身上,浩蕩的氣血力量散開,引著身后的軍卒身上氣血震蕩。
不只是兩千軍卒,曹宣等人也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們能感覺到身上氣血真元的動蕩,其中還有一絲難以想象的玄奧力量沖擊。
宗師罡煞之力!
這是宗師之力!
指揮使大人將自身的宗師之力散開,倒灌所有人,讓所有人能感受到什么是宗師力量!
戰騎奔行,宗師之力引動天地之間的大道之力開始震動。
張遠的腦海中,十三顆金色的罡氣珠崩碎,其中力量倒灌兩千戰騎。
三顆天道金珠同樣碎裂,引動天穹上隱隱約約的大道之力相隨。
聚勢。
不是他一人聚勢,而是以宗師之力,引兩千戰騎聚勢。
如果是其他宗師,因為軍卒修為與其差距太大,根本不能做到戰力通引。
那自然也做不到領軍聚勢。
大多數宗師境的戰將,能做到的是如歐陽舒才那樣,聚大軍之力于身,化為恢弘戰力。
這等戰力加持,也已經是可怖的。
但此等時候,張遠就算是聚兩千軍之力,也不能與五萬軍交戰后,再領軍全身而退。
所以此時他耗費罡煞之力,耗費天道金珠,給黑騎戰卒機緣,也是給自己機會。
這些軍卒隨他入梁原域腹地,千萬里無怨無悔,他耗損些金珠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這等領軍聚勢的手段,他以前只是推衍過,根本沒有真正去做過。
這是類似陣圖,又與陣圖不同的力量。
陣圖是先凝大勢,再匯聚指揮,此時張遠做的是,兩千軍如一人,如宗師強者一般,匯聚武道大勢。
這種對力量掌控的領悟,是難得的感悟和體驗。
“轟——”
戰騎奔行千丈。
一尊百丈窮奇之影浮現。
戰騎奔行萬丈,窮奇之影已經化為一尊五百丈高,身軀凝實的兇獸。
“吼——”
戰獸狂吼,雙翅展開,風雷震蕩。
前方,五萬大軍之中,領軍的僧人面色凝重。
能領五萬軍,他無論是身份還是修為見識,都不一般。
他法號玉衡,乃是楓葉寺主持的師弟,一身修為已經到先天境后期。
在楓葉寺中,他是唯一領兵作戰,與大林寺等其他寺院征戰的武僧。
五萬僧兵,在他手上曾與八萬大軍對峙不敗。
這一次是般若禪林中人來,許下重諾,才讓楓葉寺大軍最先攻伐占據谷林寺的秦人。
本以為五萬大軍,就算拿不下谷林寺,也能與秦人對峙,將秦人拖住,等待各方大軍匯聚,最終完成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