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大殿外,吏部尚書司馬清光看向一旁前行的成國公陸鈞。
“成國公,你剛才為何要壓下青陽伯事情,如果剛才一次解決,后面也省得與那些家伙扯皮。”司馬清光看向陸鈞,輕聲開口。
陸鈞搖搖頭,笑著道:“司馬大人,你執掌吏部,這官員如何任用事情,是在考校我嗎?”
“張青陽這次掀起國戰,又如此功績,論功行賞,至少也是一戰封侯,可他的年歲資歷,年少封侯不是好事,還需要多磨礪一番。”
司馬清光呵呵一笑,看向前方:“成國公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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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原域。
張遠所領的大軍五日時間走過一千兩百里,這其中第四五兩日都是過三百里。
大軍行進速度加快,代表著越來越整束,越來越運轉自如。
六萬大軍陣列,雖然無氣血煞氣激蕩,但那等肅穆場景,綿延十里的陣勢,依然讓人心悸。
前方,兩千戰騎緩緩前行。
十里之外,是一片綿延的寺廟。
古臺寺。
掌十萬里地,治下百姓五十萬,寺中僧兵一萬,武僧兩千,主持佛爺堯深修為不過先天境中期。
這樣的寺廟,在梁原域才是大多數。
哪里能有那么多強大的寺廟?
此時,黑騎前行,后方軍陣一座座壓下,讓寺廟城頭上駐守的那些僧兵都是面色發白。
大秦的軍陣。
“佛爺,怎么辦?”
城頭上,一位先天境的僧人雙手合十,看向身側穿黃袍僧衣,手中念珠盤繞的高大老僧。
這高大老僧就是佛爺堯深。
堯深佛爺低嘆一聲,咬著牙,沉聲道:“總要打一場,若不然便是認輸,人家恐怕都不給顏面。”
他身邊其他人都是點頭。
大家都知道不是秦軍之敵。
大家都知道打一場也是輸。
但依托城池,以萬余僧兵加上征召的百姓,守住城墻一兩日,扛過一兩次攻城,再去談認輸,不管是顏面上,還是梁原域其他各方,都能有個交待。
秦人再強,他們也不至于能輕易攻下他們古臺寺經營千年的寺廟城池吧?
“嗚——”
古臺寺外,號角聲響起。
凝重的戰騎,綿延的軍陣,淡淡的血煞之氣,步步前行。
戰騎到五里之外,一尊淡薄黑色窮奇戰獸虛影,在兩千黑騎頭頂浮現。
百丈身軀,猙獰兇狠。
“大秦——”
“威武——”
“大秦——”
“威武——”
呼喝聲音響天震地,大秦軍伍氣勢如虹,潮水一般前行。
“要不,佛爺,咱,咱還是,還是降了吧……”城頭,堯深佛爺身側,有人面色慘白開口。
城頭上下,其他人同樣神色蒼白,腿腳顫栗。
堯深佛爺轉過頭看看,雙手合十,低語一聲:“哎,明王鎮世,本佛爺慈悲,看不得治下子民傷損,就,就降了吧。”
……
十日之內,大秦戰騎連克十三寺廟,降服僧眾,僧兵二十三萬,分發物資糧食給周邊百姓,折合銀兩一千萬兩。
堆積如山的金銀被散去,無數百姓跪拜,無數青年自發提著棍棒刀槍,跟隨在大秦軍伍之后。
大秦軍伍打下一座寺廟,慣例分發金銀。
然后很多人發現,大秦軍伍分發金銀,是見人就發,不管你是本地子民,還是外來人。
不少人跟隨大軍后面,已經領取了三四回金銀,至少七八兩之多。
對于梁原域中百姓來說,這場面就一句話。
人傻,錢多,速來。
半個月,三十萬大秦軍卒之后,匯聚五十萬手持鋤頭,棍棒,跟隨而來的百姓。
烏合之眾不可怕。
可近百萬烏合之眾,那就可怕了。
曹宣轉過頭,看向身后綿延不盡,拉出近百里隊伍的大軍,面上露出感慨之色。
“指揮使大人,短短不足一個月,匯聚百萬大軍,此等局面,當真聞所未聞啊……”
其他幾人相互看看,都是神色鄭重點頭。
張遠面色平靜,看向前方升騰沖霄的氣血煙塵。
前方,就是般若禪林駐地。
“傳訊赤鱗軍統領尉遲楓,三日之內,三十萬大秦軍卒趕到般若禪林駐地,過時不到,軍法處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