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魂之力匯聚,化為一道淡淡的青光凝于雙目之中。
在梁原域般若禪林之外,張遠曾以執掌軍陣,短時間將神魂之力提升到逍遙宗師層次。
雖然片刻之后他的神魂力量已然回落為神像層次,但那種屬于逍遙層次的細微掌控之感還在。
這讓張遠可以以龍象宗師境神魂,感知比同層次細膩百倍。
也是如此,他才能發現春山圖的異樣。
“轟——”
隨著他的神魂力量灌注,他的面前畫卷仿佛一團云氣炸開。
一瞬間,他身外山花綻放,百鳥爭鳴,流水與翠柳相映。
春山。
不是圖。
“咦,這么多年,竟然能有人入我春山畫圖?”
一道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河岸邊,手中握釣竿竹杖的老翁抬頭,面上帶著笑意。
“王夢溪!”
張遠低呼一聲。
面前五旬左右,面容清朗的老者,不就是自己在左丘韌那看到的王夢溪畫像模樣?
聽到張遠聲音,老者哈哈大笑,手中釣竿一甩,一條青黑大魚被釣出河水。
“走,難得來客,去我家喝酒。”
……
小道蜿蜒,水田中是翠綠秧苗,山上紅花爛漫,一方茅廬,雖斑駁卻也整齊。
那小院中,一位穿著青色布衣的清麗婦人抬頭,面上全是驚喜。
“相公,竟然有客來訪!”
張遠看那夫人,眉心之上,有一抹青色蝶影。
不死蝶族。
“小蝶,將我那桃花醉挖一壇出來,還有這魚,要做紅燒的。”
“我家小蝶的手藝,嘿嘿,那可是城里大廚也比不上。”
王夢溪往小木桌旁邊坐,一邊得意開口。
張遠打量四周,面上透出好奇。
“夢溪先生,這畫卷之境,為何能如此真實?”
聽到他的話,王夢溪笑著擺擺手。
“你既然修繪畫之道,又能以神魂入我畫圖,說明你已經入道。”
“而且,你神魂之力,已經到洞玄層次了。”
王夢溪將一杯清茶遞到張遠面前,輕聲道:“洞玄洞玄,自成洞天,外顯法天象地,內化洞天福地,我不過是將大道化為一方天地罷了。”
“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
這可不是謙虛,而是,傲然。
世間能以繪畫之道,演化為一方洞天的,能有幾人?
“晚輩能以畫入道,都是從先生春山圖始。”
張遠將衣衫整理一下,向著王夢溪躬身。
“先生在上,當受弟子一拜。”
不說張遠從王夢溪的畫卷之上領悟繪畫之道,光是王夢溪這等以畫卷為洞天的手段,也值得張遠尊敬。
王夢溪坦然受了這一禮,面上露出一絲感慨。
“我之道,本以為再無人能傳承……”
輕輕搖頭,他看向張遠。
“來,讓我看看,你繪畫之道修到什么程度了。”
聲音落下,木桌之上,筆墨紙硯,空白畫卷飄然而落。
言出,法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