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姓陳的陳夫子,當然就不可能有一位陳姓后輩。
張遠目中精光輕動。
這位夫子,比自己想的聰明太多。
自己從山豬的記憶之中知曉,兩位儒道精英之中有一人是潛伏者。
開始張遠以為是郭常,但后來他發現不是。
既然郭常不是潛伏者,那就只能是陳文禮。
按照開始的謀劃,陳文禮也定然是能入白鹿書院的。
也就是說,陳文禮入白鹿書院,就是沖夫子而來?
或許,夫子閉關百年,仙魔各方需要探查他虛實,探尋他生死?
張遠轉頭看向陳夫子,陳夫子笑著點頭。
“讓他去浩然書院,那里都是一身浩然正氣的家伙,行事又是剛烈,乃是四大書院中最剛直,最能打的。”
“孟浩然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看他能在浩然書院熬多久。”
浩然書院山長孟浩然,浩氣長存,一劍山河,戰力乃是除陳夫子外儒道第一。
張遠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這武人,沒必要摻和儒道事情。
這些修儒道的,看著或許有幾分迂腐,其實暗地里,陰得很。
……
鄭陽郡,武學小院。
左丘韌手上捧著一幅畫卷。
《魔天圖》
這是張遠應他所求,在小院之中重畫,他又自己重新描摹的一幅。
看著畫卷,他面上露出一絲遺憾。
他知道一幅入道之作是無法臨摹出其中真意的。
哪怕是張遠自己,都不能再畫出一幅能開辟洞天空間的《魔天圖》,起碼在未入洞玄境之前做不到。
正是如此,左丘韌手上這幅畫,雖然也能展現青天洲上那等魔云遮天,儒道如浪中孤島的場景,可是神韻就差多了。
放下畫卷,他的目光落在面前放著紙卷上。
這紙卷上文字,也是張遠寫給他看的。
他與張遠在春山圖小院中書卷交流,表示想往青天洲去,哪怕只是盡自己力量,去助儒道與妖魔仙佛對抗,也是心境通達。
但張遠卻勸住了他。
“青天洲缺的,不是一位儒道宗師,缺的是儒道精英,是能守護和傳承儒道的精英。”
“這樣的精英,在雍天洲上多如牛毛。”
“無數沉寂一生的儒道學子,終其一生都無法考中官試,只能蹉跎歲月。”
“如果能讓他們去青天洲,他們會發現天地迥然不同。”
張遠的文字,讓左丘韌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十歲。
此時他面前書卷紙頁上,就是張遠給他留的話語。
這話語可以幫他宣傳,讓更多人知道,九洲之外,還有一個地方,需要大秦的文人,武人。
站起身,將畫卷夾在腋下,深吸一口氣,左丘韌將桌面上紙頁握著,走出小院。
“左丘山長來了!”
“山長今日還要講四大書院吧?”
“山長,青天洲上,當真有那獨抗仙魔的儒道傳承嗎?”
小院之外,烏壓壓的學子,都是眼中帶著熱切。
……
皇城。
乾陽殿。
端坐在長案后的元康帝神色平靜。
“大皇子已經將請命往青天洲的折子燒了,親手寫了‘做好自己的事’條幅掛在書房。”
下方,余愧貞低聲稟報。
大皇子嬴榮上書,稟奏請往青天洲,為九洲儒道續氣運。
大皇子可是太子人選,這是要放棄位置?
一時間,朝堂嘩然,百官不知所措,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