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去見夫子。”
雙手背在身后,張遠轉身往夫子所居草廬去。
別人可以攔,皇帝派來的人,他總不好阻。
他還是大秦戰侯,是來青天洲讀書,還要回去為大秦效力的。
在張遠看來,相比雍天洲,青天洲上局勢,并不算什么。
九洲之地,雍天洲,大秦,才是真正的中心。
袁桐面上神色變幻,深吸一口氣,將兜帽戴上,然后跟隨在張遠身后,往草廬走去。
此時,他面上再無一絲倨傲。
“青陽侯,我叫袁桐,是乾陽殿行走,在暗影司任職……”
……
張遠夠強,才能讓袁桐放下身段。
要是張遠今日無法阻住他袁桐,恐怕往后袁桐都不帶正眼瞧張遠一眼。
世間規則,強者為尊。
“明王臨世,傳言難道是真的嗎?”半山腰的草堂前,凈月大師看張遠背影,神色凝重。
佛門有傳言,大乘佛法所聚功德,所宣揚的慈悲,終抵不過那殺空地獄的明王之力。
明王歸來鎮世之日,就是大乘佛法覆滅時候。
不遠處,持著長槍,孟書瑤持著長槍,到草堂前站住。
張遠不在草堂,她就負責守住此地。
————————————————————
草廬之中,夫子手上攤開謄寫的大皇子奏折。
袁桐立在一旁,神色平靜。
身為帝王親衛,他早知道夫子壽元即將斷絕的事情。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白鹿山。
他也知道,面前的夫子,就是大秦元封帝親弟,弈王嬴玄。
數百年前,弈王受元封帝所托,出雍天洲,助青天洲上儒道抵擋仙魔。
這么多年來,嬴玄化身夫子,坐鎮青天洲,把握住青天洲儒道大勢。
如果不是夫子壽元斷絕,雍天洲上不會有動作。
“大秦,不忘九洲……”
夫子將書卷放在桌面上,低嘆一聲。
他抬手,把一方畫卷拿出。
“這就是張居正所繪的《魔天圖》,你告訴我,他在雍天洲上真正身份。”
夫子目光投向草廬之外,看守在草廬外的挺拔身影,低低開口。
袁桐點點頭,雙手接過圖卷。
“張居正就是大秦新晉青陽侯。”
“青陽侯乃是出身邊郡武衛衙門,從低微到一戰封侯,步步前行……”
身為帝王親衛,袁桐對張遠這樣的新晉戰侯自然清楚。
他所介紹的張遠,也是非常客觀的陳述。
越是如此,坐在長案前的夫子面上神色越是感慨。
“他真的是出身軍伍,憑手中刀一步步走到今日,磨礪到此等修為啊……”
夫子的雙目之中,透出一絲精亮。
他終于明白,為何張遠要死守白鹿山。
軍伍出身的張遠,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
接了守山任務,張遠就絕不可能放棄。
張遠一定會守到最后一步。
“魔天圖中空間能讓雍天洲上人提前感受青天洲場景,體悟魔道之威。”
夫子雙目瞇起,看向袁桐。
“皇帝有怎樣的布置?”
袁桐是帝王親衛,自然知道揣摩帝王心思是大忌。
他只將自己所知,皇帝允許的事情大概說一遍。
“春獵嗎?”
夫子輕輕點頭。
只要雍天洲上有所動作,說明大秦沒有忘記青天洲就足夠了。
“你回去問皇帝,張居正,能不能留在青天洲。”
“如果他留在青天洲,我將白鹿書院交給他。”
夫子的聲音淡淡響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