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吳家劍冢覆滅的消息傳開后,我就曾聽素素提起過那個吳羨。”
一個時辰后,太安城五里之外,四面八方接連出現一大批急行的精騎,放眼望去,怕是二十余萬的人馬,皆向太安城中進發。
而此時此刻,位于大軍中央處的徐驍,抬頭遙望向前方那座再熟悉不過的城池,神色冷漠道:“說是當年在劍山之中的眾多吳家私生子中,此人無論根骨還是劍道天賦都不算出眾,正常情況下,終其一生也不過能觸及一品境界。”
“但事實證明,素素她看錯了,或者說是此子隱藏太深,竟把整個吳家劍冢的人都騙了過去,可見其心機深沉,且又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僅僅是為了報復吳家在幼年時對他的苛待,竟直接覆滅了整個吳家,毫不顧念半點血緣親情。”
“而這一次他留下素素,看似只是威脅,實則卻還想強行將弒君造反的黑鍋扣在我的頭上,而他自己則是置身事外,顛倒黑白。
估計是想等到西楚戰事結束之后,便隨意扶持一位皇子公主登基稱帝,之后再挾天子以令離陽,做那實質意義上的天下共主。”
說到這里,徐驍又冷笑一聲,眼中殺意奔騰:
“可惜,他還是不夠了解我徐驍,這輩子我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會去做亂臣賊子,而先前放我回歸西楚,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但義母那邊要怎么辦,她終究還在那人的手中,萬一……”
徐驍身旁,一位身披銀甲的持槍少年,神色有些擔憂的說道。
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氣質儒雅,面如冠玉,一身銀白甲胄更顯玉樹臨風,正是如今徐驍六位義子中的老大陳芝豹。
如今的陳芝豹還未及弱冠,但妖孽的武道天賦已初現端倪,兩年前便憑著一桿梅子酒敗亡了槍仙王繡,修為早已臻至指玄之境,為北涼軍中最強的高手,與如今武評上除了第一第二的高手相比,也僅差一線而已。
與此同時,聽到陳芝豹的話,徐驍眼神一黯,但隨即便又堅定起來。
“不管如何,那人都不可能放過素素,即便我乖乖聽話攻打下西楚,等返回離陽之后,可能看到的也只是她們娘倆兒的尸體。
但現在我手握三十萬大軍,隨時都能打入太安城中和他拼命,那人但凡還有點腦子,都不會選擇在這種情況下徹底翻臉,也只有如此,才能保住她們母子平安。”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以那人會不會知難而退,畢竟以傳聞中他所表現出來的武力,即便不敵北涼軍的三十萬鐵騎,但若一心想要逃跑的話,也并非是什么難事。”
說著,徐曉不禁將目光投向身旁的兩人。
一人乃是他貼身扈從,名為徐堰兵,原姓劉,其師兄便是昔日的槍仙王繡,但鮮有人知,他這個師弟在槍道上的天賦要遠遠勝過對方。
是以,此人雖在江湖上雖籍籍無名,但修為境界已然達到天象,足以在武評之中排前五之列。
至于另外一人,則是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身上披著件陳舊破舊羊皮裘的斷臂老頭兒。
然而若是有老一代的江湖劍客見到對方,定會震驚不已。
只因這老頭兒赫然是已經消失了半個多甲子,昔日春秋十三甲之劍甲,五百年一遇的劍道大才,傳說中劍道可比肩呂祖的劍神李淳罡。
如今北涼未立,李淳罡尚未自封于聽潮亭之下,此次找到他,徐驍也是耗費了不少功夫,這才請得這位老劍神答應出手,對付那位天下第一的武狂魔,如此才有機會將其困在太安城中,無法輕易逃脫,說走就走。
“義父!有人傳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