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江聽了年輕人的話后,微微皺起眉頭,沉默良久,才緩緩問道:“如今即便拿錢也無法弄到身份證了嗎?管控竟如此嚴格?”
年輕人苦笑著回應:“是啊,以前偷渡過來后,若有親人朋友接應,似乎還能拿到身份證,誰能想到現在即便花錢也找不到門路。”
莫三江輕嘆一聲:“那你就這樣一直在賭場做事,如今甚至還參與了綁架案?”
年輕人搖搖頭說:“我們只負責前期打聽消息以及后期處理贖金,其余的一概不管。偷渡都是他們老大自己付錢安排坐船過來的。”
莫三江嗤笑一聲:“這與直接參與又有何區別?你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年輕人嘆息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們都是聽從上頭的安排。不過,我們在合作對象的選擇上,已經盡量挑選比較有良心的人了。”
莫三江神色古怪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們現在還盜亦有道?”
年輕人用戴著手銬的手擦了擦鼻子,說道:“這怎么不算呢?”
莫三江反問:“這算嗎?”
年輕人苦瓜著臉,這誰不知道做個好人好,但是現實有那么容易嗎?
他過來后,人生地不熟的,縱有一身本事,沒人帶著,那些本地人對內陸人又多防范之心,如果不是遇上賭場的人看上他,他也沒有那么容易混到如今地步。
不是他不去辦身份證,是此時香江有很多蛇頭,就是專吃他們這些單身偷渡過來的散客。
他也被騙了幾次,雖然錢最后都追回了,但是也是喪失了信心。
年輕人也知道在賭場做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那里魚龍混雜,幫派斗爭激烈,風險極大。
但是正因為魚龍混雜,所以消息資料來的容易,他可以透過低層動向來觀察高層的轉向。
那邊也是隔不久回歸,他在那里同樣都能出力。
年輕人對著莫三江卻只得這樣解釋:“不算又怎樣?我又何嘗不知,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只能跟著他們一起混,其實我的同伙也算是很有良心了。”
只要錢,不要命,在當時黑社會算是非常有人性了~
年輕人所說的也是事實,莫三江的確聽阿壽說過,這群綁匪挺人性的,沒有傷過人命。
莫三江想到大家都是內地人,能幫則幫,提議道:“香江這邊的身份證或許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如果你在這邊沒有留有案底的話,那樣拿賭場身份證去搞,現在應該很容易。你自己好好想想,過來這邊后,賭場那邊該如何退出。”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連忙點頭道:“要是能解決這邊身份證的問題,我就可以過來這邊繼續工作了,賭場隨時可以退出。”
他知道賭場不是正道,在那邊干活一直很是收斂,所以賭場的人只知道他是個普通的扒手,沒有什么特殊,真的要退出,也不會怎樣刻意卡他。
莫三江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那好,你先想想如何應付賭場,等我的消息。但是你要記住,關于黑道不要陷得太深,那些人是遲早要完的。”說完,他轉身去找阿壽了。
莫三江轉身去找阿壽后,年輕人又被小伙子們拎回房間跟同伙待著。
他看著地上的三人,心事重重,這兩年交好的同伙,這下真的要散了。
不知道那個山村男子如何處置他們?能不能跟對方求情,把人給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