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是張獻忠先進的天漢，后面左良玉才來。</br>張獻忠還能把明軍的衛所給左良玉留著？</br>八成是衛所那些人，趕在張獻忠來之前就先跑了，當了逃兵。</br>路線可能是沿著漢江順流而下，跑到武昌，又被左良玉裹挾進了軍營。</br>再后來，左良玉造反確實死了，部隊確實歸了他兒子左夢庚，也確實降了清，不過那時候左夢庚八十萬大軍就剩了二十萬，其他的早跑了。</br>所以衛所那些人，八成又跑了一回。</br>為老輩掩蓋嘛，可以理解。</br>不過衛所本身可能是真的，因為駱一航找到了桄桄爺教的刀法。</br>還是特別有名的刀法。</br>駱一航之前自己找功夫練的時候，自學的是俞大猷的《劍經》里的棍術，當時覺著棍子簡單嘛。</br>但是在找的過程中，也看過《紀效新書》，不過只掃了一眼。</br>就在昨天晚上搜衛所信息的時候，駱一航發現了一條記載，戚繼光在萬歷十一年（1583年）被南調廣東時，曾對《紀效新書》進行過復校，并在軍幕中刻印，廣為傳播。</br>各地衛所多有分發。</br>駱一航再撿起《紀效新書》一看，桄桄爺教的雙手刀，不就是里面的長刀法么，也就是戚家刀法。</br>還有沒有學到的團牌腰刀，《紀效新書》里也有。</br>棍法不是，硬矛招法也不是。</br>但是駱一航還找到了介紹明朝投槍的，分水上和陸上兩類，水軍標槍自然是在船上用的。</br>船上用的前粗后細，鐵頭重大，重心在前，據說這樣投得遠而準，而且有力。</br>陸上的前細后粗，重心在后，快而隱，多山林中使用。</br>山林地形復雜、視線受限，投槍比弓弩好用。</br>多作為伏擊武器，或者需要快速投擲退敵時候使用。</br>不過步戰使用必與團牌相配。</br>這又對上了。</br>描述的跟桄桄爺家里的一模一樣。</br>所以，桄桄爺教給駱一航的是一整套明朝后期山地步兵的戰法。</br>——</br>第二天，駱一航興沖沖跑去找桄桄爺。</br>見面第一句。</br>“桄桄爺，你騙人！”</br>一嗓子給桄桄爺說蒙了，“我怎么就騙人了！”</br>“你明明說你的是莊稼把式，但你教我的是刀法是戚家刀。”</br>說完駱一航跳到院中。</br>拿起雙手長刀，做了個先豎刀格擋，再轉手下劈的動作，“你說這是掄鋤頭的招，其實是埋頭刀勢”</br>然后雙手持刀，刀頭朝下，突然上步提撩刀接回手橫斬的動作，“你說這是砍樹的招，實際叫外看刀勢。”</br>“你看看，是不是戚家刀。”</br>但是老頭不承認。</br>“啥新書舊書的，不知道，愿意練你就練，不愿意就一邊玩去。老頭子還不樂意教呢。”</br>說著還一甩手，轉過身假裝看天，嘀嘀咕咕，“伱練這玩意有啥子用。打個花套路不就完了么，還好看。非要學能打的，又用不到，學了干球！”</br>駱一航聽完笑了，老頭還鬧起脾氣了。</br>還又把最開始的話頭建了起來。</br>當初桄桄爺看駱一航練形意拳，忍不住說的就是這句，“練這玩意有啥子用。”</br>駱一航今天還回答了同樣的話，“能防身啊。”</br>“防個球的身，一槍就撂倒。”桄桄爺回應了，扭頭就懟。</br>駱一航都納悶，怎么惹老頭了，強詞奪理么不是。</br>“咋的，不信？”桄桄爺看駱一航沒說話，還追問起來。</br>駱一航趕緊點頭，“信，信，功夫再高也躲不過槍子。”</br>桄桄爺看出來駱一航敷衍，指著駱一航再次強調，“我看你就是不信，老頭子給你講講。”</br>“想當年，洋縣有個能人，號稱一棍掃甘陜，一條熟銅大棍，打遍西北無敵手，用的是一條鵝蛋粗的大棍，硬木包銅，用這家伙得多大力氣。”</br>“37年那年，川軍出川抗日，有一支經過咱們這里，他也跟著出去。”</br>“結果怎么著，等上了戰場，他練了一輩子的大棍，一招沒出，讓槍打死了。”</br>好家伙，這轉向轉的。</br>差點把駱一航腰給閃了。</br>老頭這是話里有話啊。</br>駱一航眼珠一轉，過去給桄桄爺順順氣，笑道：“桄桄爺，我明白，您是怕我仗著練了功夫出去惹是生非，最后被警察逮起來挨槍子。”</br>桄桄爺冷哼一聲沒言語。</br>駱一航繼續舔著臉笑道：“您咋還把我當小娃娃啊，我這么大企業家，出去都喊我小駱總的，我哪能去惹事嘛。”</br>“那可說不準。”桄桄爺撂下一句。</br>給駱一航整無語了。</br>從小讓桄桄爺看著長起來的就這點不好，在外面多大的成就，老頭看不見。</br>在他眼里，駱一航永遠是當年那個招貓逗狗惹是生非的光屁股小孩。</br>駱一航眼珠一轉，把年初出國旅游的時候，酒吧里發生的事情跟桄桄爺講了一遍。</br>“您想啊，要是那時候，我要是沒兩下子，多危險，讓人搶了還好說，破財擋災。萬一讓人捅一刀，您可就見不著我了啊。”</br>“現在外面可亂，我現在生意做的又這么大，以后難免的要出去見個客商，開拓市場什么的。”</br>“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外面的警察可不像老蔣他們那么負責。”</br>“會幾手功夫，能打人的，出去遇到點事我還能自救。”</br>這番話，說的桄桄爺眉頭緊皺。</br>“你還遇見過土匪？外面這么亂呢？”</br>誒，感情桄桄爺把那些涉黑的當土匪了。</br>說著。</br>桄桄爺轉身進屋。</br>把他那把錘子拿出來，塞到駱一航手里。</br>“練這個，近身短打這玩意好用。”</br>“……”那就，行吧。</br>——</br>最終，桄桄爺也沒說為啥要把紀效新書里的內容說成莊稼把式。</br>明明他都講了所學的本事是傳自明朝衛所。</br>而且，桄桄爺哪來那么多故事。</br>這老頭到底藏著多少事情？</br>怎么跟個洋蔥似的，剝開一層還有一層。</br>好多的秘密。</br>不過駱一航也沒深究，再追問老頭該急了。</br>九十多了，心里生氣再睡不著覺，不合適。</br>而且吧。</br>駱一航也沒功夫深究。</br>在桄桄爺家學了幾手錘子的用法之后。</br>駱一航突然心有所感。</br>貌似，大的要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