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兒一愣,雞娃子是他爹啊!
“那你到底是誰呀?”
“我呀,我是你們二叔。”
“二叔?”
“二叔不是在東山種地嗎?種地的也開小汽車?”
“他是不是騙孩子的呀?”
“說不定欸,我喊我娘去,你們可別被他拐走了啊!”
幾個孩子驚訝的嘰嘰喳喳,渾然沒看到郝健那又尷尬又好笑的表情。
郝健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一摞小紅包,對著孩子們晃了晃道:“來,喊一聲二叔,就給你們一份壓歲錢,誰先喊我給兩份啊!”
羊城那個地方,比較講究彩頭,很早的時候,過年給孩子壓歲錢就用紅紙包了。
不像東山這邊,八十年代都是直接明晃晃的給票子,讓人看到給了多少,誰要是給孩子一張五元大鈔,那妥妥的有面子,你要是拿個五分的得偷偷的給。
郝健這些紅包,可最低是十塊,敞亮的很。
但七八個孩子警惕的看著他,沒有一個喊二叔的,可把他給憋的不輕。
安曉蓮看著聰明過人的丈夫,被一群小孩子給弄出了囧樣,便笑著跟女兒郝翠翠耳語了幾句。
郝翠翠費力的拉開車門,從里面抱出了好多各種顏色的糖果,然后站到了老爹身邊。
“怎滴,沒人愿意喊我二叔嗎?那這些糖果可就便宜了別的小朋友了。”
郝健的車喇叭摁的那么響,早就把鄰居家的孩子也吸引過來了,看到那各式各樣的點心糖果,都是不斷的抿著口水。
終于,那個最小的女孩兒怯怯的看著郝健,小聲的喊道:“二叔過年好。”
郝健喜笑顏開,從兜里掏出一個足有五十塊的大紅包,外加一包糖果奉上,然后蹲下身子笑著問道:“你爹是雞娃子還是三娃子呀?”
小女孩兒看著手里的糖果,頭也不抬的道:“我爹是海大毛。”
“.”
郝健愕然,笑容僵在了臉上,這特么的給錯人了?
這幾年跟家里斷了聯系,也不知道家里的小輩兒添了幾個,這小丫頭八成是鄰居家跟過來一起玩的。
“二二哥?”
一聲驚疑不定的呼喚,讓蹲在地上的郝健抬起了頭來。
郝健抬頭一看,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
他的記憶恍然倒翻,映現出了一個哭鼻子的小丫頭模樣。
那個拿了紅包的小女孩兒跑過去抱住女子的大腿,嗚嗚哇哇的發出模糊的聲音。
她的小嘴巴已經被香甜的糖果塞滿了,吐字不清,說不出個四五六來。
但是郝健卻抹了抹眼角,嘆息一聲道:“你不能叫我二叔,要叫我二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