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輝和老孫等人關系還不錯,這不代表和解放車司機等人關系也好。這個年代,司機就是高人一等,更何況大車司機、吊車司機。
吊車司機和解放車司機肯定是一條心,他們能答應顏輝坐車下山就怪了!
不幫這個忙,這就連場長也不會說啥。
所以,顏輝與山下、外界的一切溝通,從此也就算斷了。
他已經寫了好幾封信,卻一遍遍修改,直到后來,他的情緒早就釋放完了,甚至不知道該寫什么、不該寫什么。
那些內容沖動的信,早就一張張成了爐子里的灰。
寫信、燒信、再寫,這個過程,顏輝就不斷地練字,這次下山看到曲曉琴,他有了些危機感,莫名的危機感。
二哥讀高中了,顏艷要去京城讀大學,火車上認識的馬俊良已經是大學生,這剛剛遇到的曲曉琴,都已經快要高考了。
于是,閑來無事的顏輝開始練字。
就這樣,時間倒是飛快,半個多月很快過去,顏輝每天都去檢查木材,再也沒有了細徑粗徑亂堆的情況,木材的質量也是一如既往。
四叔那邊的單子,也終于要結束了!
要下山了!回奉天!
這些天,從顏輝手里過的木材已經超過了1500方,總價值已經百萬之巨。
根據顏輝的大概測算,四叔這一個多月,至少能賺10-15萬。
這可是1995年的10-15萬啊!一個多月!
這是一筆他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當然了,這些錢跟他沒什么關系,他更不會傻到去問。
“顏輝,”顏輝正在住處門口吃著零食地瓜干,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李場長,”顏輝站了起來,打了個招呼。
“跟你叔這個生意做得很痛快,現在貨已經出清了,你叔給我打電話,正好明天一早我去市里,我給你送白山站,你買張票回奉天吧。”
“啊?好的!感謝李場長!”顏輝前幾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那行,你收拾一下東西,以后有空還來玩。”李場長笑著客氣了一下。
“一定!”
“你叔還說,回奉天之后,后天有事安排你去做,等明天去了白山,你別在那邊耽誤時間。”
“嗯嗯,我肯定準時回去。”
李場長走了之后,顏輝也裝模做樣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實在是沒什么東西需要收拾。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他真的閑出屁了。
顏輝手里還剩下幾根地瓜干,他沒有接著吃,而是帶著那個包袱皮裝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包里,接著又去了一趟小賣部,找老板談了談,花了12塊錢,買了老板雕刻的兩個木雕。
一個是關二爺,這個花了10塊錢,主要是那把關刀雕得真不錯,看著有那個勁,另一個是個手把件平安扣,用繩子串起來就能掛。
“其實這些東西我都不賣的,但是之前因為那個誰,我關門那幾天,有點對不住你,”小賣部老板說完,拿出一根很筆直的木棍,遞給顏輝,“這個送你了,以后你要是喜歡木雕,就拿這個試試。”
“那個事情啊?我早都忘了!”顏輝對這個老板印象還可以,雙手接過這根木棍,“這棍子,這,這個看著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