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與見想了想,回道:
“既然陛下說三處異能之地都是魔星人所設,我便能猜到云瑤郡主所中符咒解藥的源頭。請恕在下不敬:那便是陛下為將秦以軒困在邊境,您指使繇人給云瑤郡主下了時光符咒,又讓秦以軒以不離開邊境為代價,通過大夏國師給了吳鉤彎刀作為解藥!是否如此?”
奕欽看了看岳不與,眼中透出贊賞之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岳英雄果然和以軒一樣聰慧絕頂!只不過不是我指使,只是我已知曉他們要對以軒不利,未加阻止罷了!你不必代以軒來問,他已經猜到,所以不愿來見朕!”
“以軒兄弟不愿見您,是他本無心皇權之爭。他寧愿留在這邊境青山綠水之地,在他一草一木塑造和平的地方,與云瑤妹妹長相廝守!在他心中,家人親情遠比皇權社稷重要!所以,時光符咒雖然將云瑤困在這里不能離開邊境,但以軒兄弟甘愿終生陪伴云瑤生活在這里!陛下,我想問的是,在一位皇帝心中,皇權高于一切嗎?”
奕欽沒有作答。
停了半餉,奕欽問岳不與,
“你是不是還想知道當初為什么朕明知鋮王忠義還要殺他全家?”
岳不與挺了挺胸,
“正有此意!”
奕欽的目光望向遠處,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祈泰當年是鎮國公世子,手持長槍,忠勇無雙!剿滅皇七子之戰中渠勒戰役盛軍大敗,我被西域聯盟追殺,是他千里奔襲,穿我衣甲,只帶三千人引開追兵,我才得以生還!我怎不知他忠勇!奈何當時盛國連年戰事國力空虛,西域與羌人聯手蠢蠢欲動,朝堂之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想聯手逼迫我承認當年殺皇七子是個錯誤!他們想逼迫我認以軒是七弟的兒子!許多當年追隨奕忻的人都想繼續追隨于他!我若不采取行動,整個江山社稷都將岌岌可危。我殺鋮王全家,實是無奈之舉!好在祈泰明白我的難處,舍了全家性命,免去無數盛國百姓和邊境軍民卷入戰爭之苦!”
岳不與想起云瑤姐妹在幕府抱頭痛哭孤苦無依的畫面,眉頭緊皺,眼中滿是凄然:
“鋮王一心為國,卻落得如此下場。您這一舉措,雖然避免了邊境戰火,但也寒了多少忠臣良將的心!為所謂的大局,多少無辜之人白白送了性命!”
奕欽緩緩回過頭,眼神中透著冷靜與決然:“身處皇位,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所謂忠孝不能兩全。你想問的第二個問題,便是為什么既要認下以軒,又要將他困在邊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