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是汴州劉司戶,以朝集使入都,與我乃是同鄉好友,因聞今來與張郎這般名門俊彥聚會,故也相從至此。”
等到張洛抵達,徐申先向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同行的那名中年人,旋即便又急不可耐的發問道:“請問郎君,張令公可、可允前所請托?”
張洛也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示意身旁的阿瑩將收成一卷的墓志銘遞給徐申,同時嘆息說道:“當中周折不必細說,總算未負所托,徐士曹日前那一餐酒食沒有浪費。”
徐申聽到這話后頓時笑逐顏開,旋即便小心翼翼的展開紙卷,而一旁那位汴州劉司戶也急忙湊上來,兩顆腦袋抵在一起認真品閱這一份墓志:“張令公當真妙筆!此筆法著實雄美!”
這兩人都是七品的朝廷命官,文化素質自然也是不低,此時看著張洛所撰寫謄抄的這一篇墓志,神情激動、贊不絕口。
這柳體書法自有一種領先時代審美的感染力,而那志文因為先入為主早就認定乃是張說所撰,自然也在他們腦海中進行了一番美化。不過就算沒有這一層美化,張洛這一篇墓志也稱得上是博采眾長、富麗典雅。
“張令公不愧是翰林宗主,書文俱佳,實在、實在是讓人景仰欽佩,佩服佩服!”
徐申在將這篇志文仔細閱覽欣賞一番后,臉上已經堆滿了夙愿得償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將志文卷起收妥,嘴上還在不斷的進行夸贊,可見確是滿意至極。
至于張洛所擔心的那個沒有他祖父印章的問題,徐申則根本沒有在意,可能是因為太過激動,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
張洛見到應付過去,心內也很高興,但也還細心的解釋道:“此文雖我大父所撰,但書者卻另有其人,乃是府中一位善書門客謄抄。”
張說乃是當朝宰相,難免會有批注的文書下發各地官府,為免在這小問題上露餡,張洛還不忘打上一個小補丁。
“那、那真是多謝,此書者法度可觀,實非凡品!”
徐申聽到這話后又連連作揖道謝,有的文章名家未必筆力雄勁,所以通常找人寫完墓志銘后,還要另尋書法名家謄抄一遍再付碑刻。如此一來自然就要多一筆花銷,而一些書法名家的真跡獲取難度同樣很大,潤筆之資未必就比書稿花費少。
而今張洛送來這書法甚是美觀,就等于省了徐申后續的麻煩,這自然讓他大為感激,抓住張洛的胳膊連連道謝。
但是很快他就被人擠到了一邊,那同行至此的汴州劉司戶也來到張洛面前長揖道:“在下亦有所求,懇請郎君能夠轉達張令公!”
張洛之前還在考慮著該要如何繼續開展業務,畢竟他冒名頂替終究上不了臺面,不好公開招攬生意,卻不想第一筆買賣剛剛完成,第二筆便又立刻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