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大號刷錢固然很過癮,但張洛自知這并非長久之計。錢是賺不完的,但有的事情一旦錯過機會再想去做就艱難無比了。既然已經獲取到了足夠的錢財,離開張家的其他一些準備也要著手進行了。
所以在交付了最后一篇來自揚州的朝集使所求的墓志后,張洛便打算封筆,開始著手處理其他的事情。首先擺在面前的,就是這些錢帛該要如何處理。
“這屋內盡是絹縑,足有千數匹之多!我夜里睡覺都不敢大聲喘息,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每天都能臥于成堆的錢帛里!”
周朗將張洛領到他的臥室前,指著里面嘆聲說道。他家屋舍本來就不算寬闊,千數匹絹縑塞進他這不大的臥室中,直將內里空間塞的滿滿當當,甚至就連周朗睡覺的那木榻上都鋪了兩層絹布。
張洛近來忙于創作,也沒時間仔細盤點自己賺的錢,這會兒探頭往里邊一瞧,也是不免嚇了一跳。人們常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家境貧寒,可如果這四壁盡是用絹縑堆疊起來的話,那倒也談不上窮困。
“辛苦你了!”他拍拍周朗的肩膀微笑說道。
周朗聞言后連忙搖頭道:“郎君幫扶我家這么多,我這又算是什么辛苦。只是錢帛越積越多,恐怕看顧不周,我整日都不敢離開院舍……”
他從出生到如今也沒見過這么多的錢,尤其又是恩人寄存于此,心中患得患失之感尤為強烈,甚至每天都睡不著覺,兩眼熬出了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如今的洛陽,一匹絹的時價在五百錢,縑價則要更貴一些,這滿屋的絹縑價值在一千貫左右,還僅僅只是這段時間張洛所賺取的錢財的一少部分。
其他還有上千貫的錢幣以及金銀等貴金屬,周家這小院已經放不開了,還是周良出面在這村莊里租下了一處閑宅存放,由丁青和幾名莊丁留下看管。
“阿郎,這些錢幣真是太重了,實在不好存放搬運啊!”
丁青引著張洛又來到存放錢幣的院舍里,指著堆放在筐籠里的那些錢幣,一臉幸福的煩惱。
這么說可不是得了便宜再賣乖,而是的確有些難辦。一貫成色上佳的開元通寶便有六七斤重,而那些顧客們因為自覺得是在向宰相買文,自然也不可能用惡錢充數,所交付的多是好錢。
這里上千貫的錢幣便有幾千斤重,的確是難以搬運。
張洛在檢點完近日收獲后,一時間也感到有些頭疼。之前沒有錢煩惱,現在有錢了一樣煩惱。這么多的錢帛一直堆放在周家顯然不是長久之計,就算人家不嫌麻煩,也實在是不安全。
至于運回田莊上那就更不用想了,主母鄭氏想必一直都在安排人留意著田莊那里,一旦察覺這么大宗的錢帛運回莊上,必然也會明白當中一定有蹊蹺,一旦追究下來,錢帛必然保不住,自己冒名寫墓志的事情怕也會暴露出來。
而且張洛賺取錢帛本來就是為了見勢不妙、隨時跑路,帶著這么多錢帛上路也實在不妥。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想辦法縮小目標。
在如今人們要解決這種大宗錢帛的攜帶與運輸問題,所采取的做法通常是將錢帛兌換成為微小且貴重、并且易于變現的輕貨,諸如金玉珠寶、香料、藥材、顏料以及各種高檔紡織品還有各地珍稀特產。
這些輕貨如果選購得宜,不只能夠便捷運輸,甚至還有可能獲得極為可觀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