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太常不會照單全收,到最后需要進行演唱的挽歌,怕是也得有幾百首之多!
在場李唐宗室中不乏人不只做了一次挽郎,前年的惠莊太子喪事也有參加,此時便忍不住苦著臉嘆息道:“前年惠莊太子自長安送葬橋陵,用歌兩百余首。今番惠文自東都歸葬,若是沿途俱歌,怕是要用歌數倍不止!諸位用心罷,若是失律失儀,不獨要為禮司所糾,還要受時人見笑!”
眾人聽到這話,臉色俱是一垮,入選挽郎的自豪感蕩然無存。包括張岱也是眉頭緊皺,只怕他老子死了,臉色都沒有這么難看。
這世上總是得不到的在騷動、被偏愛的則有恃無恐,當這些挽郎們還在愁眉苦臉的學唱挽歌時,皇城禮部卻因挑選挽郎而鬧出了騷亂。
原本挑選挽郎只需要看門資世祚、由高向下挑揀即可,但是由于各家兒郎們都太想進步了,以至于今次應選挽郎者數量實在太多,因此禮部便也安排了一些考試用以淘汰人選,考試的內容便是詩賦與《孝經》的貼經。
做出這樣的考核也是無奈之舉,可問題是那些權門子弟若真都是精熟詩賦經典的話,他們還用得著扎堆參選挽郎嗎?
所以當考選結束、傍晚公布名單結果的時候,許多門資不足的備選者赫然名列其上、而一些門第高者卻落選,自是引起了一片嘩然。
眾人紛紛斥責禮部選人不公,一些本就自知無望入選的落選者們便也跟著起哄,圍在禮部官署外不肯散去。
許多帶頭鬧事的指著名單上門資薄弱者挑著毛病,卻有幾名同樣來參選挽郎的京兆韋氏子弟突然大吼道:“張燕公孫張岱本非門子、不應預選,卻因其父當司主事而先成挽郎,已往岐王宅去。我等卻被留此受選,自應糾此丑惡,又何必苦詰同類!”
眾人聽到這話后又是一片嘩然,你張岱玉骨郎君時譽再高,大家見面說一聲佩服都好,但你也不能公然無視規則、不屑與我們同臺競爭吧!
少年杜甫在這一眾哄鬧的宦官子弟當中,他父親并非六品以上京職,他倒沒有參選的資格,此番來是和睿宗駙馬鄭萬鈞之子鄭潛曜一起。
此時聽到眾人開始眾口一辭的對張岱進行討伐,杜甫便有幾分不滿。
他身手敏捷,越過人群蹭蹭爬上禮部官署墻頭,面對在場眾人大聲吼叫道:“爾等群徒區區應試尚且難當,還要將張六郎索來競技,簡直自取其辱!
日前往訪張六郎新聽其作《望岳》,今便誦來,爾等細聽,若認為才高一籌,自往取代無妨!”
說話間,他便站在墻頭上大聲誦讀起那一首將他當場折服、不敢爭勝的詩作:“岱宗夫如何……”
這時候,另一側墻頭上探出賀知章的腦袋,他被這些權貴子弟們吵鬧得受不了,正打算提醒他們不要死盯著岐王這里、寧王那里也有點不妥呢。
可是他這里剛剛探出頭來,便聽到杜甫吟誦詩作,待到聽完,眸光頓時透亮,趁著現場鴉雀無聲、人皆品味之際,他望著杜甫大聲喊道:“那兒郎,這詩真張六所作?”
“昨日新在張氏別業堂中聽得,焉能有假!”
杜甫聽到這話后便回答說道,憑這一首詩,他已經將張岱奉作偶像,自然不許在場時流惡意中傷,便又瞪眼望著眾人道:“爾等誰能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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