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兩蕃雖非強敵,但松漠深闊,其徒游弋其中,亦可稱為頑賊,尤需防備通于突厥。近年其地人事常常有反復之變,確應實邊以備,不應獨仰羈縻。
你所進計,既能保全戶籍,又能兼實邊防,很有見地。只不過,若不以官府人力督導,憑區區私人微力,絕難有成。州官恐失其眾,想必不會配合……”
張岱又不是在職的官員,講論什么總免不了紙上談兵之嫌,重要的是他所提供的這個思路。張說在聽完其陳述之后,便開始思考行政層面的執行難度,準備明天面圣時繼續補充。
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又一臉欣賞的望著張岱說道:“你言事論政,心機頗巧、見解亦深,怪不得日前策論就連中書都不敢刁難、折服告允。
若我家危機此番能化解,來年及第后倒也不需再長久守選,解褐處事綽綽有余,不必擔心有辱家聲。倒是你耶,唉……”
孫子越優秀,張說對兒子就越失望,甚至都懶于評價。
祖孫倆在這里講論到了深夜才各自睡去,而張說心情實在激動,淺睡不久便又醒來,著令家人速速將其官服找出來,天還未亮便忍不住穿在身上坐待天明。
家人們在見到張說這熟悉又陌生的打扮后,一時間也都驚喜不已。他們一家人的處境自與張說的勢位息息相關,至于張均之流那是湊數都湊不明白。
“阿耶今要還朝?”
張均清晨起床看到父親這架勢,一時間也是大感驚詫,愣了好一會兒之后連忙轉身跑出,直往集萃樓張岱臥室而去,將那臥室門敲得砰砰作響。
張岱卻沒他們爺倆這么精神,昨晚被他爺爺拉著討論時勢,一直到半夜才睡下,這會兒睡眼惺忪的被吵醒,剛剛穿好衣服,張均便沖進來,連聲問道:“你不是說昨夜圣人留餐,無言別事,怎么你大父今日要還朝?”
“你出去,勿擾兒郎休息!”
張說隨后行來,見張均大吵大鬧的打擾他寶貝孫子休息,當即便將臉一沉,把張均斥退出去,然后才又對張岱說道:“你不必早起,多睡養神,午后把兩道雜文題做一做,我歸后要查。”
張岱本來都已經穿上衣服走出來了,聽到他爺爺這么說,當即便點頭應是,然后便轉身回房繼續睡回籠覺去了。
張說走出去,見到兒子還在一旁探頭探腦似乎準備殺個回馬槍,于是便將他召到面前說道:“稍后入宮面圣,你來給我牽馬!”
張均不敢推辭,只能點頭應是,心里盤算著回來再找那小子細問究竟。
時隔數月之久,張說再次回到皇城,自然引起群臣側目。尤其早朝結束之后,圣人便召張說于同明殿奏對,一直相談好幾個時辰,傍晚時才將張說送出,同樣也讓群臣猜測不已、備受煎熬。
同時圣人著員往門下省公布對張說的最新任命,復任其為尚書右丞相、集賢學士并知院事,專掌文史、備問國事。與此同時,陪父入宮的張均也沒有被落下,另有新的任命下達。
“鄭州別駕?我、為何將我發用外州?”
張均原本也欣喜于父親重回朝班,可當聽到自己最新任命后,頓時便傻了眼,歸途中便忍不住向張說問道:“阿耶之前還怨我不阻阿六任職,今為何不為我拒事?”
張說聞言后白他一眼,冷聲道:“我特意向圣人請命,將你發往外州。入州勤懇,尚有歸朝之期。若荒于事務,在外流轉罷!”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