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聽到這里,心里才好受一點,總算不枉老子費盡心機拍你馬屁,又站在這里當了半天的背景板。他心里一邊嘀咕著,一邊俯身作拜而后又起身蹈舞謝恩,老實說舞姿的確是不如汝陽王那么舒展悅目。
汝陽王臉色自是有些難看,但也不敢在殿中失儀,同樣也作拜并蹈舞謝恩,然后便退回自家席中去了。
“那到底是誰勝了?”
殿中一眾熱情投票的少徒們卻還有些看不懂,縮在自家席位中的李峽便小聲發問道。
他老子信安王聽到這問話后便白了他一眼,旋即便低斥道:“你歸家后也多讀書,不要再久作犬馬浪戲!”
宴會進行到了這一步,也已經將近尾聲了,圣人仍欲留二王于禁中繼續宴樂竟夜,但二王卻都敬謝挽留、起身告辭。眼見二王如此,其他賓客們又怎么會繼續不識趣的逗留禁中,于是便也都紛紛拜辭。
圣人在又與二王閑話一番后,便先起身離殿歸寢休息去了。此時已經到了夜中,城中宵禁早已開始,因此需要宮中安排內官導引這些皇親國戚各歸坊邸。
這些瑣碎事情自有高力士等內官首領們安排,張岱則在惠妃示意下起身隨之往側殿去。
“六郎今晚做得好!原本我還思慮該要如何阻止王毛仲那賊奴賊心復逞,卻不想你這里早已經做出了安排,先將自己詩稿遞送其女,復于殿中詰問暴露!”
來到側殿坐定之后,武惠妃便忍不住對張岱大加稱贊起來。
張岱聽到這話后卻有些哭笑不得,直嘆他這大姨真是想象力豐富。我特么當時都差點被嚇尿了,怎么到你這里反而成了處心積慮的做局?我他么能未卜先知啊,怎么就能確定王毛仲女兒一定就獻唱這首詞?
他又回想起之前在殿中看到王毛仲那憤怒的眼神,怕不是那貨也以為這是自己的陰謀吧?
他這里還想稍作解釋,然而武惠妃卻已經又喜孜孜說道:“經此一事,這賊奴也應當死心,知其女并無入宮奉宸的福分,強違天意人愿,只是再給自己惹禍!
那么你小姨入宮一事,倒是可以從容計劃了。這事也仍需六郎你為我仔細籌劃,你可不要偷懶!我得了你這么多的助益,才總算明白有巧人做伴的便利啊!”
在享受到張岱的智計所帶來的各種人事便利之后,她現在對這個狗頭軍師的信任度和依賴度也是越來越高。
張岱聽到這話后也只是干笑以對,他就算是有什么經天緯地之才,眼下中書門下也沒給他準備位置,還是只能從服務好他大姨開始奮斗。
講過這些事情后,武惠妃又突然皺起眉頭說道:“六郎你怎么會與寧王家結怨?”
說起這事,張岱也是有些茫然和無奈,他只是搖搖頭并實話實說道:“我也實在不知何以為名王所厭,能夠想到的就是日前與京兆府鄉貢略作意氣之爭,或許當中便有寧王親故,因而結怨。寧王身位尊崇,我仰之難近,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得罪寧王的機會?”
武惠妃聞言后便也微微頷首,旋即便又沉聲道:“若真如此,寧王的確是有些小氣了。他身為尊長,見到少類爭執,若是懶于調停,索性視而不見,怎么能恃長欺幼、偏幫一方呢?”
可是在說完這話后,她又望著張岱說道:“既然彼此并無化解不開的紛爭忿怨,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改天便由我出面,引你向寧王稍作致歉,求得他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