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夫人賞!是郎主著員從鄭州送回的,足有上百端的彩綢細料,還有家書特意叮囑要給阿郎裁衣的材料,仍被夫人扣下了一部分。我們帶回來的,還不到份額的一半呢!”
阿瑩聞言后便一臉不滿的說道,深為主母克扣阿郎的物料而不忿。
張岱對此倒不怎么在意,只覺得他老子就任外州比呆在家里讓人舒服不少,居然還記得給自己送點禮物回來。
不過這倒也難怪,鄭州地當洛陽人事資源東出的門戶,年前這段時間里為了救災,他門下的人員和物資都在源源不斷的向東輸送,他老子在鄭州配合行事,想必也看到他所能調度的這些資源,自然也就生性起來。
阿瑩等人將這些織物送進房間中暫且收藏起來,內室里已經堆積了數百端的高級織物,房間里都快堆放不下了。
這倒不是特意去采購來的,而是近日親友登門送來的禮品。就拿他姑父鄭巖來說,一人就送來五十匹的綾縑,以感謝張岱日前幫忙聯系王元寶銷貨一事。
往常張岱在這家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透明,但是今年親友來訪,除了奉送給他爺爺奶奶的禮物之外,都還要再單獨準備一份禮品給張岱。
張岱固然也不等著這些禮品過節,但這份受人惦記、被人尊重的感覺自是很不錯的,便也都笑納下來,并又讓家人再一一奉還一份禮品。人情無非就是你來我往,來往多了,情義自然也就深厚起來了。
“六郎,前庭有賓客至,是王子羽學士并其幾名友徒,主公著六郎登堂作陪。”
大府掌事張固闊步走來,向著張岱笑語說道。
張岱也有段日子沒有見到過王翰了,聞言后便起身往中堂而去。當他來到堂中時,這里已經是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了。
“六郎來了!需當先飲一杯,我這里自有一份好禮相贈!”
王翰見到張岱走進來,便舉起酒杯向他走來。
“王學士既至,我雖量淺,也要共謀一醉啊。只是此間席中另有賓友,還需招待!”
張岱先接過王翰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王翰見狀更樂,接著便又擺手道:“他們幾人且須暫候,先把我帶來的禮物送于六郎。”
說話間,他擺手讓家奴奉上一個錦囊,而后由中掏出一卷書籍出來,獻寶似的奉于張岱面前,口中笑語說道:“這是都下市中書肆新出的一卷時文選集,選錄近年省試及第士子雜文妙篇,兼附名家點評。
雖然此類時文燕公家中也有收藏,但或也難免會有疏漏。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今為六郎訪來助你治藝,開年省試登捷!”
張岱越聽越覺得有點不對勁,結果書卷來一瞧,果然沒錯了,正是他之前選編刻印出來的文集!
他先壓下心中的笑意,向著王翰詢問道:“這文卷學士是費錢多少訪來?”
“錢帛小事,不值一提,但能益事便是最佳!此文卷雖是模勒刻印而成,但選文頗精、點評亦妙,值得有志舉業的士子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