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已經距離那一場宮宴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但王守貞心中的忿恨卻并沒有減退多少,反而因為長久以來籌劃的大計落空而越來越失望,也就對張岱越來越仇視。
之前一段時間,張岱一直待在家里。王守貞就算行事再怎么張揚癲狂,也不敢率眾直襲前宰相宅邸,只能一直隱忍等待著。
好不容易今天總算是等到張岱離開家門,他自是再也按捺不住,第一時間便召集徒卒奔赴此間來,誓要一舉將張岱擒獲下來,狠狠的懲罰羞辱一通。
張岱也一直都在提防此節、未敢松懈,今天出門除了內著犀甲之外,安孝臣和金環、銀環幾個武力值高的護衛也都同行,此際正待在樓上。
現在果然遭到了對方的襲擊,張岱的心情固然是有些緊張,但同時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如果對方一直無所舉動,張岱難免要擔心和懷疑他們是在蓄謀什么惡毒手段,單單為了防備便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而今自己年后首次出門便遭遇了襲擊,王守貞便帶人前來挑釁,可見也一直在密切關注著自己的行止,而且還不敢直接打上門去,要等到他出門才下手,顯然還有所顧忌,并沒有肆無忌憚的發瘋。
他抬手示意李峽等幾人向房間內靠攏,一邊讓安孝臣等幾人守住樓梯口,一邊在腦海中思忖對策,同時又向樓下大喝道:“王某此時若肯罷手,事還有可轉圜,若仍肆無忌憚,小心不可收場!”
“我倒想看看你能要我如何不可收場!給我沖!”
王守貞并不理會張岱的警告,一邊喝令仆從們往樓上沖,一邊又吩咐道:“你們幾個將此宅邸里外搜查清楚,若見逃奴即刻抓捕!另逃奴還自我家夾帶盜竊,也要細細搜查,拿好罪證!”
張岱在樓上聽到這家伙不只要抓人,還要打劫自己家,他心思一轉便又怒聲道:“王守貞你放肆,以抓奴為名入室寇掠!我家中所藏不只錢帛,更有御賜珍寶,若有遺失你擔待不起!”
“張六欲以圣寵嚇我?我家中御賜之物車載斗量!”
王守貞聽到這話更是冷笑不已,又指使爪牙們道:“給我好好的搜,事后有賞!”
樓梯口狹小,盡管王守貞帶來的仆從多勇健有力,但因有安孝臣和金環兄弟倆的防守,他們一時間也攻不上來。
但是下方庭院里卻因無人把守,一些仆婦役員也都嚇得龜縮一旁,被王守貞的黨徒們肆無忌憚的搜索一番,各種家具什物拋撒的到處都是,連帶著一些錢帛物品也都被翻找出來。
王守貞等人入室喧嘩,也讓守在惠訓坊的武侯街徒們有所警覺,很快便有武侯持械向此而來,站在門口處向內呼喊道:“爾等何人?敢入此……”
“北門做事,爾等街徒勿擾,滾出去!”
王守貞先是瞪著眼威風凜凜的暴喝一聲,但轉念又想到他父親叮囑不要把人帶回北門用刑,于是便又喝令道:“你等街徒來的正好,此間主人拐帶我家逃奴匿于自家,你等且來助我將之系捕衙中審問罪過!”
張岱搬進來也有不小的時間,這些街徒們也都知其底細,聞言后頓時臉色一垮,連忙叉手道:“請問公子,這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此間主人乃是張燕公家……”
“誤會什么?你等莫非存心包庇罪人?膽量不小,知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