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坑老子錢,也不打聽打聽這錢是誰出的!我面子小要不回來,讓我大姨夫去你家要!
為免源復氣急敗壞把自己扣押在州府收拾,張岱寫完信交給劉司戶后,叮囑他待自己離開州府后再呈交上去,而后便立即離開了州府。
“豈有此理!這張氏子當真驕狂啊,我主政一州自有令策,其徒入境亦應遵從,又干我家人何事?他若敢登門滋擾,我饒不了他!”
源復看完這一封書信后,自是勃然大怒,待之張岱已經離開后,他便又忿忿道:“明日安排州吏兩員相隨監督,此徒行事用物若有絲毫違規,必以州令嚴懲!”
他嘴上說的兇惡,心里還是有點忌憚張岱背后的武惠妃。惠妃深居內宮,卻為此徒蠱惑,使錢用物的在州境內攪弄事端,無非是借著天災擾人之際來收買人心,為其圖謀皇后之位而造聲勢。
這些心思伎倆,源復自然看得清。他雖然不愿直接為敵,但也不想為虎作倀,尤其不希望州人遭受蠱惑、為其搖旗吶喊,反而連累自己受到物議的攻擊,所以對此只是略作敷衍,也并沒有大肆宣揚。
眼下他也只希望趕緊將張岱驅趕出州境,不要留在汴州看著礙眼。
其他州縣或許還會貪圖其人所攜帶的那些救災財貨,但汴州這里府庫殷實,開春以來凡所創收便不止于此了,而且在他看來州內災情也一直可控,對此自不感冒。
刺史對張岱并不歡迎,但州內其他人卻并不是這么想的。
當張岱回到王元寶城外的邸店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卻見此間車馬匯集、熱鬧非凡,而王元寶也帶著一大群人涌至門前相迎,先向張岱叉手道:“汴州群眾實在是熱情難阻,得知公子入境后,紛紛趕來拜見。”
后方那一眾人也都紛紛拱手向張岱見禮,臉上那殷勤的表情讓剛在州府碰了壁的張岱好受不少,于是便也笑語回應,與眾人一起行入邸店內的廳堂中。
堂內酒席都已經備妥,只是因為張岱未歸而沒有開宴,如今張岱返回來,眾人便也悉數落座。
然后王元寶便一一將他們向張岱介紹,全都是汴州境內資力雄厚的大豪商,有的單單漕船便有幾十上百艘之多,有的則擁有大量的邸舍店肆,還有的則掌握著各種稀缺貨源。
看得出王元寶在這里人面不錯,與這些豪商都有著一定的交情,寥寥幾句便將他們的產業資力交代清楚,而這些人對王元寶也都隱隱帶著些敬意,對于張岱那就是更加熱情的恭維逢迎了。
“王二日前謀事不周,身陷困境,幸在得到張公子一言指點,使我產業俱活。群徒聞此后,也都心生欽仰,尤其在得知公子所造飛錢之業之后,更是恨不能直投公子門下,學此治業良計!”
王元寶又入前來為張岱斟酒,并一臉期待的笑語說道。
其他人聽到這話后也都連連點頭,看得出他們對于飛錢這種一本萬利的行當是充滿了羨慕。果然有錢人搞事業搞到最后都是要搞金融,熱衷于錢生錢。
張岱這會兒卻沒有心情討論這些,聞言后只是隨口敷衍道:“飛錢此業看似簡捷,實則內中也有許多人事糾紛,營持不慎便恐或有失。冒昧行事,只怕難免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