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錢此業的確有益錢帛之流通、均衡物貨之多寡,但賈人好利輕義、不足為信,誰敢輕將億萬資貨輕易與之?縱然我有意相邀諸位與事,亦恐朝堂諸公不肯放松管禁啊!”
商賈的社會地位低,而且乏甚職業道德可言,所做的就是賤買貴賣的事情,所以無商不奸。
他們自己最知道同類是個什么貨色,所以哪怕群體當中有著這樣旺盛的需求,但也沒有出現相關的產業,那是因為信任成本太高了。
聽到張岱這么說,眾商賈們也都不由得心懷黯然,同時一臉幽怨的瞪了王元寶一眼。他們原本也不奢望能夠涉足其中,偏偏王元寶這家伙煽動起了心思,結果到最后卻又忍不住失望一場。
“事情雖然如此,但也不是沒有變通之計。我不敢輕易招納你等經營飛錢,以免招惹物議。但諸位所圖也無非使錢而后獲利,我這里有一折衷之想愿與諸位分享,你等肯或不肯皆憑自愿。若是不肯,只作一場閑話。”
張岱將他們心情在期待和失落之間拿捏一番,然后才講起了自己的真實計劃:“今州府即將發賣諸罪官贓產,你等俱當州時流,應當清楚這些贓產俱難得的美業,若能置買下來,足以養家足用,延傳后代。
而其中一些資業我亦欲買來經營,又不愿強奪州人機會。你等如今使錢買入,而后返租于我,置作飛錢之本,之后計利為息。雖然不入此中,卻能享其利,你等意下如何?”
“公子此言當真?”
眾人原本心情正失落有加,此時聽到張岱這么說,頓時驚訝的瞪大雙眼,忍不住疾聲追問道:“這些產業,某等買來后仍歸各家,但只要租于公子,便可計錢食利?”
“不錯,正是此意。”
張岱聞言后便笑語道,他也根本不需要花大價錢把這些產業全都買下來,只是需要使用權而已。
只要他能把控住汴州飛錢的經營權,那么汴渠沿岸這些莊邸就可以任他使用。而且如果誰不夠配合,他也可以隨時拋棄對方,拉其他人上船來。
這樣的合作關系,又要比一般的租賃擁有更大的主動權。而且綜合性的產業經營無疑要更加具有互補性,利潤也更加的可觀。
等到合作達成之后,他還可以把這些租約打包成為理財產品,再反賣給這些富戶們,同樣計給他們一份利息。如此一來,朝廷驗資的過橋資金也有了。
飛錢運作起來后自有源源不斷的利錢入賬可以維持成本,而經營這些產業所產生的利潤張岱則就直接落袋為安,來個一魚兩吃乃至三吃。
雖然有可能幾份利息加起來都不如直接參股其中的利潤大,但情緒價值無疑是給的足足的,而且這個經營權本身就是最重要的。
如此一來,張岱只需要維系好朝中的人事關系,確保汴州飛錢經營權不發生轉移,那汴州這里的相關資源就任他調用。
未來就算再換了政見不合的地方長官,除非跟源復一樣搞得州事一塌糊涂,否則也難以肅清張岱所施加的影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