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真要出三萬貫錢,給我、給我報仇?可為什么偏是北門子弟、五坊兒郎?那日行兇者雖然是王崇俊為首,但也不乏北門奴兒做他幫兇,若非他們人多勢眾,我也不會這么凄慘……”
張岯聞言后先是面露驚喜,轉又不解道。
“因為不止要給你報仇,也要稱量一下北門義氣、霍耿臉面價值幾許!他們北門子弟是不是義氣相守,視錢財如糞土。霍耿兩人又是不是威望無二,令行禁止。”
張岱也沒有跟張岯細說,略作解釋后便又說道:“你先休息吧,我這邊出門尋人發布賞格、追殺此獠!切記切記,事也不要外泄,所以告你,只是為了讓你安心養傷。”
“我不說,我絕不會說出口!就連阿母,我也不說。我知阿母是怕她兄弟子侄受我家人埋怨,所以強要責問阿兄。但我也已經不小,事情曲直能不清楚?阿母這用心,討好了那些中表外親,卻讓我至親手足疏遠,本就算計錯了!”
張岯又連忙說道:“那些人只是貪我家勢力,我真遭了難,他們全都避開,阿兄卻費心為我籌劃報仇,我若不知誰好,那才是豬狗不如!”
這小子能有這樣的認識,倒讓張岱頗感欣慰,總算是沒有白白為他操心一場。
跟北門不對付的,除了張岱之外,那自然就是內官了,尤其是在汴州差點被bbq了的高力士。所以張岱離開家門后,便直往高力士坊邸而去。
發生了這一系列事情,他自然不敢再對自己的人身安全馬虎,前后護衛二十幾人,安孝臣帶人于前警戒,丁青則由后警戒,金環銀環兄弟倆拱衛兩側,看著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绔做派。
高力士同樣昨日歸都后便入宮,在宮中奏事直到深夜,將近清晨時才返回坊邸休息。本來他還沒有起床,當聽到門人入奏張岱來訪,于是便連忙起床相迎。
“六郎來了!我正還有些事情要跟你商討一下。”
昨夜入奏飛錢事宜受到了圣人極大的贊賞,高力士心情也很激動,再見到張岱這個首倡此計者自然更加熱情了。
張岱卻苦笑一聲道:“渤海公有事垂問,我自知無不言,但卻要請公先稍助一事。”
他將自己弟弟被打斷腿以及自己要買兇殺人的打算跟高力士講述一番,高力士聽完這話后便皺眉道:“這、如此行事,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荒唐?北門奴官雖然驕橫不法,但終究是宿衛親軍,買兇殺之、挑撥結仇,事若追究下去,這恐怕會有礙你祖父名譽啊!”
“誰來追究?怎么追究?我大父立朝大臣、名滿天下,遇事自當以國法論處,豈會私刑加之?誰人將此攀誣大臣,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測、其罪當誅!”
張岱聞言后當即便開口說道,事情的確不是他爺爺安排的,他爺爺也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下作算計,甚至根本懶得管這些破事。事情真要鬧大了,他家還要報官追究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