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倫理關系上,鄭氏這身份天然就對自己有所壓制,所以最好還是去找一個能夠憑身份壓制住她的一個人去發難,而這個人選也是現成的。
他將相關的東西收拾收拾、裝在一個包袱里,讓阿瑩提著便往后堂去找他奶奶。
內堂里,元氏正和家中幾名婦人、以及她的小女兒閑話著。這小張氏已經在娘家住了好久,一直想給其夫婿盧政再求一個好的官職,只不過張家也是今時不同往日,張說對此也并不怎么熱心,因此遲遲沒有收獲。
元氏見到張岱入堂,便笑著對他說道:“轉眼這小孩兒也已解褐任官,休沐之時記得多來探望你祖母!”
張岱自是笑語應是,旋即又向堂中幾人歉然笑語道:“我有一些困惑難解的私事想向祖母請教,又恐幾位叔母見笑……”
“六郎莫非是思戀誰家女子了?”
幾個婦人聞言后便也都紛紛站起身來,一邊笑語打趣著,一邊告退行出。
待其他人都退出后,那小張氏仍然安坐席中,張岱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當即便開口道:“請小姑母也稍作退避。”
“什么事這么緊要,連我也要驅趕出堂?”
小張氏聽到這話后當即便皺眉不悅道,她此番歸省覺著家中人事大變樣,待著也不如往年愜意,便將一切變化都歸咎于張岱這個往年家中的小透明,對其有點看不順眼。
“你與兒郎置氣什么,且去且去,晚間再來!”
元氏自知張岱少年老成,不會沒有緣由的驅趕堂中眾人,當即便擺手將那滿臉不情愿的小女兒打發出去,然后才又望著神態已經轉為嚴肅的張岱沉聲問道:“什么事情?”
張岱示意阿瑩將裝著那些壓勝之物的包袱擺在元氏案前,元氏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身軀連連后仰,同時疾聲問道:“哪里尋來這些邪物?”
“是在家中我居處左近挖出來的,是主母使人埋藏下來,要以此咒殺我。”
張岱也不再隱瞞,當即便實話實說道。
元氏聞聽此言,臉色又是驟變,壓低聲音疾聲道:“你這孩兒不要胡說!她雖然沒有恩長氣度,但也終究是你嫡母,又是鄭氏名門女子,怎么會行此鬼祟……”
“我本也不信,但人證物證俱全,為她施咒害我的那名邪僧,如今也被擒拿在家中。我不敢向外聲張,只能來求問祖母事當如何處置。”
張岱又沉聲說道,而元氏在經過最初的沖擊后,神態也轉為嚴肅起來,她緩緩點頭道:“不聲張是對的,細細查!若真是她所為,將此諸邪祟引入門中、意欲謀害我愛孫,豈能饒她!她自做了什么孽,統統要她自己消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