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奏章內容也不是什么驚世之論,不過是脫胎于張岱那一番奏對內容,隱去了諸王藩邸督課事宜,卻將翻新舊曲大書特書,直接提升到了跟集賢書院編書一個檔次的文化建設。
畢竟這世上不是人人都識字,可是辭曲就算不會唱也能哼哼幾句,當然要加強思想教化的建設!
“大卿當真見解深刻,宏論警人。若下官見識若斯,方才御前奏對時想能更加從容。”
張岱又向崔日知拍了一個馬屁,畢竟是自己頂頭上司,哪怕公然剽竊自己的想法,也得點個贊,這是基層牛馬該有的一個覺悟!
崔日知倒沒有多說什么,他又伏案修改了幾個措辭,然后又在另一張紙上抄寫一遍,等到墨跡晾干后便卷起來,直接離開太常寺官署,不知去了哪里。
崔日知離開不久之后,趙嶺等之前被薛王府衛兵們包抄下來的太常屬官們、還有金環銀環等張岱隨員也都被內官引回。
“張協律,薛王將某等捉回后又大加刑罰……”
趙嶺一頭的豬血,模樣最是凄慘,見到張岱后竟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而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有些傷勢,這也不免讓張岱有些不好意思。
他事前沒有向這些人交代清楚此去目的,這一次算是結結實實連累他們遭受了一番無妄之災。幸在太醫署也在一個大院辦公,很快便有醫官過來給他們診治處理。
眾人傷情倒是都無大礙,只不過這么刺激的一番經歷、多多少少都是受到了一些驚嚇。眼下最終的處斷結果還沒有出來,張岱也只能在心里盤算著事情過后給這些人一定的物質補償。
圣人只是打發他回來等待處置,可是他一直等到傍晚將近天黑時分,也沒有等到傳達旨意的官員到來,甚至就連大卿崔日知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張岱也不敢擅自回家,只能打發金環他們先行歸家通知一聲,他今晚則留宿于太常寺中。
一直到了第二天朝會結束州,崔日知才紅光滿面、前呼后擁的返回了太常寺中,而當群屬出迎的時候,卻得知一個非常令人詫異的消息:崔日知不再擔任太常卿,而是轉任工部尚書!
太常卿是九卿之首,工部尚書卻是六部之末,只不過九寺閑司終究比不上尚書六部的劇要。所以盡管兩官都是正三品,但意義卻大不相同。
尤其崔日知平日里恨居八座都已成疾,這一次夙愿得償,自是志得意滿。
回到官署后,面對群僚的入前道賀,他都一一笑應,更是拉著張岱向眾人說道:“張郎乃是名門之后,英姿俊秀、后進翹楚,日前我已有言。
你等不要因我去位便疏忽前誡,尚書省與太常寺所距不遠,若讓我知你等怠慢張郎,我仍會歸來訓責你等!”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張岱聽到崔日知臨走前還在孜孜不倦的給自己拉仇恨,心中也是不爽的很,好不容易等到崔日知在前庭顯擺完,來到望省樓里收拾私人物品,他這才連忙問道:“崔大卿、尚書,這是怎么回事?”
“唉,依照故俗而言,太常卿轉遷大宗伯才是真正上佳履歷。但事哪能盡如人意呢,今許國公仍然在位,我也不免要遜其一席。”
崔日知聞言后,便一臉感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