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張岱自己身兼數職,又不像他叔叔只需要陪公主睡覺,也沒太多時間去搞這些交際應酬。
閑聊幾句,需要上朝的幾人便出門上馬,沿街往坊門外行去。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光線也比較有限,前方導引的家人們張著傘舉著燈才勉強看清楚道路。
此時坊中已有坊丁在忙碌的打撈著坊街兩側明渠中掉落的雜物、以便于及時排走街上的積水。連日陰雨,也讓坊中道路有些濕滑,但是因為排水及時,加上維護得宜,倒也出行無礙。
坊街上還鋪著一條沙堤,向西直通朱雀大街,這倒不是張家的沙堤,而是同坊之中、去年以大敗突厥軍功而拜相的新晉宰相蕭嵩家的。
瞧著街上行人不多,張岱便也直接策馬其上,蹭著蕭嵩家的沙堤出了坊,大不了以后自己拜相后再讓他家踩回來。
等行至朱雀大街上,道路積水卻變多了起來,直接沒過馬蹄,想來是街東明渠堵塞了,致使渠水混著雨水溢出積在街邊。
路況如此,張岱一行也只能蹚著水緩行。街道上雖有積水但卻并不泥濘,不過也有一道道的車轍,如果坐騎奔行太快踩進去,也免不了要人仰馬翻。
“得買個靠近興慶宮的宅子!”
張岱一邊策馬緩行著,一邊在心里暗自嘀咕道。雖然永樂坊在長安城中地段也算不錯,去皇城辦公都用不了半個小時的通勤時間。
可問題是他除了協律郎還兼任門下省左拾遺,還要參加常朝。而大唐皇帝舉行朝會地點又飄忽不定,開元十五年待在大明宮,去年又挪到興慶宮。
他作為協律郎,辦公地點則在太極宮南邊的皇城中,作為左拾遺又要奉宸左右,每天都要在這幾個地方之間來回劃線,單單浪費在通勤的時間上就有幾個時辰。
他從去年便有這想法,只不過當時財力稍遜,加上興慶宮周邊也沒有什么合適的選擇,事情也只能暫時擱置下來。近日深受淫雨之苦,這想法便又變得強烈起來。
一行人北行至朱雀門前橫街時,情況總算是好了一些,積水排空,道路也變得順暢起來。
張岱這里剛剛提速,準備到興慶門外先抖落下雨水、整理下儀容,前行至平康坊北,便見到在門下省當直起居郎的裴光庭之子裴稹從街東行來,當即便招手打聲招呼:“朝時將至,裴郎怎還返行?”
“今日放朝,鐘聲已響,歸家去罷,午后再來!”
裴稹聽到這話后,當即便咧嘴笑道,對打工人而言,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放假了,計劃外的放假則就加倍的開心!
又放朝?這都年后第幾次了!
張岱心里吐槽著君王又要不早朝,旋即便見到裴稹轉馬進到平康坊去,頓時面露羨慕之色,而當他們一行再沿途折返涉水回家時,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道:“買房、一定要買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