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聞言后當即便恨恨說道。
源潔只想快速了結此事,也不想跟李林甫細細掰飭,只是又沉聲說道:“我也是事出無奈,希望你能諒解。日前你尋我說要置買此宅,我當即便為你辦好。但今想來,事情還是有一些不妥。
此宅乃是國公儀制,十郎你雖名列宗籍,但畢竟官爵不顯,貿然居此恐怕會惹非議。適逢張六來訴于我,想要分此宅一角置業。你兩并處于此,縱有物議,也能相互分擔……”
“這絕不可!那豎子他詭計多端、心思險惡,若與我比鄰為居,我豈敢安睡!”
李林甫聞聽此言后,臉色當即一變,旋即便直接搖頭拒絕道,并又望著源潔沉聲道:“源九你有什么苦衷?莫非有什么把柄為此豎子把持?若有苦困,趕緊道來咱們一起解決,千萬不要想著與此子茍且求安!我的事情便是前車之鑒,此子望似清俊、心若蛇蝎,你絕不要中他的奸計啊!”
聽到李林甫這么說,源潔心里自是有些不爽,之前我那么幫你,現在你反客為主來敲打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倒也沒有太大的苦困,李十你當下若能拿出六萬貫錢,自能助我了事,那張六也休想分得此間半寸土地!”
他臉色微微一寒,口中便沉聲說道。
“六、六萬貫?我哪有那么多……九郎你不知我家事?流貶山南數年之久,事物全無進益,只靠先父遺澤養活家小,此番于此置業,還要仰我堂兄資助。”
李林甫聽到這話頓時便面露難色,但又望著源潔疑惑道:“九郎你怎么會欠下張六這么多錢?這事你自己難能解決,還是要趕緊奏告源公,以免因此造成更大的過錯!”
“此事我耶亦知,該當如何處理,倒也無需李十你勞神教我。此宅方圓百數畝,我家尚且無此寬大宅院,即便分割十數畝給那張岱,也不會令你一家居處局促、難能伸展。”
源潔抬手指著這寬闊的宅院說道,語氣已經變得有些不善:“我知李十你外貶新歸,難有巨資勝用。分出十幾畝地去,也能省儉一些造宅的費用,讓你負擔小上一些。”
“這、這,好吧。本來這宅邸就是九郎你助我謀得,為你舍去部分又算什么!我只是擔心九郎你,怕你被張六那豎子奸計賺得。但既然源公也知此事,那我也自然沒有異議。”
李林甫盡管心中萬般的不情愿,但也不敢直接跟源潔吵鬧翻臉,只能強忍著怒氣說道。
他家雖然名列宗籍,但真正顯貴有權勢的親友卻并不多,源家算是他如今最能指望得上的一個。
他堂兄小李將軍李昭道甚至還打算安排他去隴右河西投入信安王麾下效力,這李林甫當然不肯!他剛從山南均州那窮山惡水苦熬數年歸京,絕不想再往苦寒的河隴繼續受苦。
而且眼下朝中人事紛雜,宇文融聲勢則如日中天、拜相在即,他當然更加不能使氣交惡,只盼著宇文融拜相之后,他們這些人都能跟著雞犬升天,到時候再從容收拾張岱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