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前日作諸新辭,奴也習來,彈唱給郎君聽?”
郎主都起床了,幾女自然不能自顧自的去玩耍,鶯奴入前小聲請示道。她也曾是宋三娘精心調教的臺柱子,精通各種聲藝,較之前日曲江畔眾伎家還要更加技高幾分。
張岱聞言后便點點頭,鶯奴便連忙回房去取了琵琶抱出坐在了花架下,稍作調弦便彈唱起來。小憐與晚晴這一對原申王府上的舞姬見狀便也翩翩起舞,舞姿婀娜動人。
張岱望著那如靈蛇扭動的曼妙腰肢,腦海中又不由得浮現起昨晚榻中那些色氣滿滿的畫面,直嘆在古代想做一個紈绔也得有著更高的自制力,身旁鶯鶯燕燕予求予取,真要放開來不加節制的話,怕也玩不了幾年!
外間仆人的呼喊打斷了此間聲色旖旎,張岱總也不好給家人們一個白晝宣淫的壞形象,擺手讓幾女暫且回房去,才又起身行出。
“稟六郎,前堂孟山人遞帖求見。”
孟浩然近年來也屢屢出入張宅,因此張家家人對其倒也并不陌生。
“且先將孟山人引往別堂,我稍后便往。”
張岱一身燕居薄衫,自是不好直接招待賓客,返回房間中換了一身更得體的時服,然后才往別堂行去。
“連日不見,六郎風采日新,使人望而心折,長欲從游!”
孟浩然四十幾歲,身材并不算太過高大,穿著一襲剪裁得體的圓領袍,倒是瞧不出多少隱逸山人的灑脫出塵,與時下周游畿內的時流士人們并無二致,見到張岱后,連忙從席中起身相迎。
“孟山人過譽了,我神閑意懶、無事勞頓,哪有什么風采日新。”
張岱闊步走入堂中,抬手示意孟浩然入席坐定,將其打量一番,發現孟浩然眼袋有些重,似乎近日睡眠也不怎么好。
這倒也難怪,任誰屢試不第,心中也難免會充滿挫敗感和自我懷疑。尤其孟浩然已經不是小年輕了,四十幾歲的年紀,本身也頗以文才自詡自任,但卻屢屢面對這樣一個結果,心情怕是更加沮喪。
“今日冒昧登門,是向六郎辭行。去歲六郎諸多嘉勉之辭猶在耳畔,今歲卻又試而不第,辜負勸勉,甚是慚愧。本來已無顏面再登門作擾,不辭而別終究不妥,是故再厚顏來見……”
落座之后,孟浩然又一臉慚愧的對張岱說道,神情之沮喪較之去年還要更甚,可見今年的失利對他的打擊更大。
“今歲選情確是比往年要焦灼一些,朝中也人聲頗雜、諸多議論。孟山人此番失利,非戰之罪。古人三敗,猶不為屈。山人始二,志沮仍早。”
張岱見孟浩然如此沮喪,又開口勸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