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兄這是狡辯!”
縣主聽到這答案后頓時面露愕然,旋即便嗔言道:“此言只許說于我,不要言于旁人,免惹狂名。”
“即便我不說,事實俱在,天意難違,縣主即便仍然奉道不改,也不可稱為孝行。是癡行,是愚孝,是不顧先王冥福……”
為了打消縣主這種想法,張岱仍是不依不饒的批評道。
“夠了!就算我脫離道門,難道就能嫁人了事?”
縣主有些羞惱,一臉薄怒的瞪著張岱說道:“我家事如何,世兄難道不知?我兄不是能夠治家顧人守業者,他自己都還不能成家,家里還有數名幼妹須得照顧,我能舍棄他們,獨去尋覓良人!
言及及此,我也不妨細說,我之所以諸多禮待世兄,不只是因自己一腔情愛,更是貪圖你的才志和燕公勢力,期望能傍住勢望名門,來年遭遇困難可以求助!
張世兄、張宗之,你若以為我是一味只曉得思春戀人、私情蔽眼的愚昧少女,那是你錯!我有滿腹的心機,若你沒有才力可以仰仗,我也不會如此眷戀你。我滿眼的勢利,要用一家男女負擔來拖累你,你擔不起!”
“擔得住,無非男婚女嫁而已。我也不是孤寡一人,有親長、有弟妹,也有滿庭的侍婢寵姬、仆僮家奴,還有各種人事的糾紛。今早寧親公主遣奴來拆我屋,被我將其家奴逐走,途中迎見我叔,彼此厲目相視。”
張岱俯身趴在案上,一把拉過縣主纖纖玉手,口中繼續說道:“若言糾紛負累,誰家庭院沒有?我不止愛你傾世容顏,也愛你這滿腹心機,正要用此幫我處理內外雜亂家事。
如果沒有這各自的負累,男女何必要做夫妻?情來野合,盡興則去,赤條條無牽掛,那是禽獸啊!”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我知張世兄你智力超凡,我難能辯過你!只是,我真有不得已……你我自有不能相守的道理,只是、只是我不能……”
云陽縣主講到這里,神態又變得激動起來,她用力抽出張岱握住的纖手,捂住自己的臉龐啜泣道:“求求張世兄、求求你憐惜……你越說情話,我越心痛!我不能、我若與你做夫妻,只是害了你……我再沒了別的借口,就算你舌綻蓮花,但我萬萬不會害你!”
張岱見云陽縣主這反應,心中自是越發狐疑。
他自知縣主絕不是什么貧寒人家的悲苦女子,隨隨便便就拿出幾十萬貫錢來祭奠愛情,可以說人間絕大多數苦難都與她無關,但現在卻又偏偏如此痛苦,這世上誰又能令她如此糾結痛苦?
“你是不是擔心圣意……”
皺眉思忖好一會兒之后,張岱才又湊近縣主,小聲說道。
“別說、不要……不、”
縣主聞聽此言,整個人都頓時僵住,她連忙抬起頭來,舉手便要捂住張岱的嘴巴,口中卻在顫聲道:“世兄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