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寄秋面如死灰,全然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于之明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小李,別緊張,我跟你說實話吧。”于之明在李寄秋眼前打了個響指,把對方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你應該知道那群邪教徒的首領,也就是神使吧?”
李寄秋機械地點點頭,不明白自己的感知力和邪教有什么關系。
“你有沒有想過,邪教為什么能在五個灰霧的夾縫里找到安全的地方?難道全靠人命硬堆嗎?當然不是。因為根據抓獲的那個邪教干部交代,神使,有感知和預知灰霧的能力。”
“什么!?”
李寄秋完全無法掩飾自己震驚的心情,語無倫次地問道,“還、還有?還有其他人能感知灰霧?”
于之明嚴肅地點點頭,“至少根據那個俘虜交代,確實如此。所以我想問下你,看看你有什么頭緒。”
大部隊返回灃城后,于之明和林志兵二人快馬加鞭,親自提審行動俘獲的邪教干部。
這是唯一一個俘虜,其他邪教成員全部戰死,絲毫不給軍隊俘虜他們的機會。突襲剛開始確實也抓到了幾個活的,但這些活口無一例外地在之后的混亂戰斗中被自己人給殺死了。
俘虜的嘴巴非常嚴實,什么都不告訴他們。事實上,能抓獲他也完全是運氣,這個倒霉蛋在交戰中被炸暈過去,等醒過來后就已經被俘了。
為了擊垮邪教徒的心理防線,軍方特地給審訊室換了瓦數更亮的燈泡,并派人輪班制連番審訊了整整兩天兩夜,不給對方任何喘息和思考的空間。
即便如此,這個頑固的邪教徒也沒有交代任何事,只是不停地默默背誦著亂七八糟的教義。
現在是戰時狀態,于之明也顧不了那么多。得到林志兵的默許后,不得不對其用了私刑。
然而,在嚴酷的刑訊之下,俘虜依然三緘其口。就好像這具飽經痛苦的肉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于之明頗為驚異。哪怕是正在進行的邊境沖突中,那些訓練有素的敵國偵察兵或者特種兵也抗不了他的拷問多久。
最后,還是林志兵找來了催眠專家和吐真劑,在兩者的共同作用下,俘虜迷迷糊糊地把他知道的消息全抖了出來。
這個崇拜灰霧的邪教沒具體名字,只稱作教團。實際領導人是神使,神使自稱被神賜予了神力,可以精準感知到灰霧。黃龍縣就是神使親自在灰霧夾縫中找到的安全區。
同時,神使按照軍隊的規章紀律制定了教團自己的規矩,他也負責了教團最初的軍事訓練。在教團規模急劇擴大后,軍事訓練就交給那些軍隊逃兵或者退役士兵了,而教團的大小領導也優先考慮有從軍經驗的人。
正因如此,教團上下的軍事色彩極其濃厚。再加上高效的洗腦手段,讓教團掌握了一支悍不畏死的武裝力量。
讓林志兵和于之明震驚的是,教團并不局限于灃省一個省,而是早已擴張到了周邊四五個省。人數更是難以估計,單就俘虜自己了解的灃北地區就有七萬信徒。
此次軍事行動其實也談不上成功,因為黃龍縣只是教團無數個據點之一罷了。要不是軍隊行動迅速,第二天清晨被俘的考察隊員就要轉移到其他據點去。據點之間是單向聯系的,干部也不知道下一個據點在哪。
而這一切,都是拜神使所賜,那個能感知灰霧的神秘男人。
得知了這些內幕,李寄秋感覺自己大腦要宕機了。
一個擁有和自己同樣能力的人,把本就混亂的國家攪得更加動蕩。
“我......我不知道,”李寄秋喃喃自語著,“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人和我一樣。”
于之明緊緊審視著對方的眼睛。很快,他就確認了李寄秋對于他的問題確實一無所知。
“沒關系。我先走了,保重。”于之明站起身告辭。
李寄秋跟個傻子一樣追問道,“......你不抓我?”
“我干嘛要抓你?”
于之明莫名其妙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小李,動腦子想想。現在有這么個和你能力相同的人,你反而更安全。因為這說明你的能力并不是獨有的。”
好像是這個道理。李寄秋一愣,為自己大腦的愚鈍感到羞愧。
“再說,”于之明開玩笑道,“那姑娘人挺好的,你之前睡了幾天時她一直在守著你。我可不會拆散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