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找了兩個人來伺候一個精神病。孟昉自嘲地咧咧嘴,“季所長,讓我認識一下是哪個倒霉蛋要來干這個工作吧?”
季勇紅點點頭,讓開身位,他身后幾名軍官中的一人走上前來,摘掉了軍帽,對孟昉敬了個禮。
年輕軍官的面容十分眼熟,孟昉很快就從記憶中搜索到了答案。
“......史巖?”
“是我,孟博士。”史巖點點頭,對著孟昉微微彎腰鞠躬道,“謝謝您把自己一多半的配給額都分給了我父母。”
史教授的獨生子。
孟昉與對方并無深交,大學期間僅在史教授家中數次相遇,彼此間僅限于寥寥幾句客套寒暄。未曾料想,研究所竟會選擇這位相識程度僅停留在半生不熟層面的人士擔任自己的警衛員,令她頗感意外。
“你們聊。之后的事務就由史巖告知您。”季勇紅說完后,便帶著其余軍官離開了。
史巖的外貌和她記憶中相比并沒有什么變化,面部線條猶如被風雕琢過的石頭般硬朗剛毅,人如其名。
但是,孟昉卻察覺到史巖的眼神和從前相比,多出了一股不符合年齡的肅殺和冷漠,以及下意識的警惕。再仔細看看,他的面部皮膚似乎也黝黑粗糙了許多。
“我還以為你在邊境打仗。”孟昉頗有些意外,“我跟史教授說的是你在各地搶險救災。”
史巖把軍帽戴好,點頭道,“您說得沒錯,我確實參加了多次邊境的軍事沖突。這些放在現在也不是什么機密了。”
“看得出來。你雖然容貌沒什么變化,但氣質上變了太多。”
“呵呵。我還記得之前您去我家的時候,當著我和我父母的面說我看起來太溫和了,和想象中的軍人完全不一樣。”史巖笑道,“看來現在應該符合您認知中的軍人模樣了。”
看著這個兩三年前還被自己批評為沒有軍人樣子的人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戰士,孟昉不禁有些恍惚,“......確實。史教授和師娘怎么樣了?”
“他們很好。多虧了您分出來的配給額,我父母過得還算是挺好的。”史巖再次致謝道,“真的非常感謝您暗中辦了這些事。爸爸他死要面子,如果您直接給他斷然是不會接受的。”
“沒什么,我也只能做這些。”
孟昉并未詢問史巖為何會在戰況激烈的邊境沖突中被調遣歸來擔任她的警衛員,史巖本人對此恐怕亦無確切答案。然而,稍加思索,她便能揣測出個中緣由。
研究所既希望通過密切監控自己以獲取更多相關信息,又不愿過度刺激她的情緒。于是,選擇一位相對熟悉的人物出任此職,無疑是權衡之下最為適宜的決策。
“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繞彎子,所以跟我說說這個東西。”孟昉舉起手,亮出左手腕上的手環,“它應該不單單只是個有報警功能、可以監視腦電波和心率的運動手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