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有同伴。”李寄秋裝腔作勢道,“因為我們晚上被狼群襲擊有人受傷,所以他們在三十公里外扎營。等等我就要回去和他們會合了。”
“那就好,那就好。現在野外太危險了,確實經常能看到狼群和野狗......”男人說著說著一拍腦袋,扭頭吩咐身后的其他人道,“快,快去拿些吃的和水給大人路上用,拿白面大餅和糖糕來。”
李寄秋也沒拒絕,推辭的話反而可能引起對方猜疑。畢竟,拾荒團去“征收”時可從來不會客客氣氣的。
該進入正題了。
“你們見過這個嗎?”李寄秋從口袋里拿出那塊靛藍色的碎布片遞給男人,“這塊布料好像很稀有,聽說是在你們這里征收來的?”
男人接過布料仔細端詳片刻后自言自語道,“這個啊,我有印象。好像是小戴兄弟撿到的,具體在哪我忘了......喂,老張,去小戴家問一下,就說之前上繳的那塊漂亮藍色碎布是在哪撿的。”
“哎。”男子身后的隨從應聲答道,正欲轉身離去時,忽然一頓,面露尷尬之色,隨后遲疑著問,“縣長,那個……小戴家具體怎么走?”
“你......唉。”男人瞪了對方一眼,嘆口氣后說道,“你從這里直走,前面第三個路口右拐再直走,然后......我想想,對了。看到一個農機店的燈牌后眼睛往左看,小戴家就在燈牌的左邊。應該是,你過去看看。”
看著鎮民騎車匆匆離去的背影,李寄秋心頭掠過一絲不解。但還沒等他再多想想,男人已經再次臉上堆滿笑容看向自己。
“大人,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有沒有什么憑證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呢?”男人低下頭解釋道,“請您原諒。您也知道,現在世道這么亂,經常有騙子冒充其他定居點的使者來騙人,我們也被騙了好幾次啊。”
憑證確實是有的,就是那個“虎符”。拾荒團如果要與某個聚落建立貿易關系,會發給對方一個“虎符”,之后教團商隊就會用這個憑證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李寄秋拿出“虎符”遞給對方,男人在仔細打量了半天后點點頭,“沒錯,這是教團的憑證。看來你還真是教團的人。”
他怎么換稱呼了?而且剛剛還一直謹小慎微的恭敬語氣也突然平靜下來了......
不對勁。
就在這時,李寄秋突感后腦頭皮一陣發麻,似乎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正在急速逼近。
來不及多想,純粹的生存本能驅使李寄秋猛然一側身。幾乎同時,伴隨著“嗖”的銳響,一根粗達三指的投矛緊貼他的腹部呼嘯掠過,其強勁的力量使得投矛深深插入了堅實的地面。
看著沒入地面的投矛,雖然此時依然春寒料峭,但李寄秋卻不禁冷汗涔涔。如果自己沒有躲開這根矛,現在應該已經被捅個對穿了。
“哦?竟然能躲開?”男人的語調中帶上了一絲驚訝,“大部分動物都躲不開老黃的投矛呢。”
李寄秋的眼角余光迅速瞟了一眼自己身后,只見十幾米開外一個中年男人腳邊放著兩根投矛,同樣滿臉驚異的表情。
而面前這位剛剛還彎腰駝背唯唯諾諾的縣長,此刻卻挺胸抬頭,面容如還未融化的積雪般冷漠。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幽深的潭水,不起半點波瀾,冷冷地盯著面前的李寄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