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被一陣尿意憋醒,他本不想起床解手,但翻身往窗外一看,天邊已經浮現出淡淡的粉紫色,太陽快要出來了。
算了,還是起來吧。
左腳剛剛邁出臥室的門,老孫的身體突然僵硬得如同石頭一般。右側的陰影中,一把鋒利的尖刀無聲無息地伸了出來,緊緊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孫緩緩地將頭轉向右側,果不其然,正是昨天被他從背后偷襲的那個年輕人。對方手中緊握著村里自制的長矛,臉上和身上都濺有斑駁的血跡,持矛的雙手和衣服袖口更是被鮮血染得通紅。
“正好你起來了,也省得我去叫你。”李寄秋從陰影中走出,微笑著問道,“閑話少說。我的背包在哪?還給我。”
“在臥室里,我去拿給你。”在得到李寄秋點頭同意后,老孫嘆了口氣,慢慢轉身進到臥室里去拿背包。在此期間,矛尖始終頂在他的后背上。
李寄秋命令老孫將背包扔給他,并警告對方坐在床上不要輕舉妄動。隨后,他半跪在地上,自顧自地開始仔細檢查背包里的物品是否有所缺失。
他并不怕老孫突然發難。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米,即使老孫突然掏出一把槍,李寄秋也有信心在他開槍之前將長矛準確地刺入對方的心臟。經過一整夜的殺戮,李寄秋對人體構造尤其是心臟的位置已了如指掌,因此他殺人時已不再需要刻意去刺向對方的脖子了。
或者說,李寄秋現在故意表現出似乎放松警惕的樣子,是希望老孫能主動發起攻擊。不知為何,殺人時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好像還有點上頭。
“小伙子,背包給你了,你也沒有死,是不是可以走了?”老孫并沒有如李寄秋的愿,而是老老實實坐在那里等著對方細致地檢查完背包。
“嘁。”
李寄秋有些不滿地站起身,背上背包,并用長矛示意老孫跟隨他到客廳。他非常惡趣味地自己坐在了客座,反而讓老孫坐了主座。
“別急,我還有話問你。”李寄秋拿出一小塊獨立包裝的黑巧克力扔進嘴里,一整夜高強度“勞動”讓他的身體多少有些疲憊,“考察隊的人都被你們殺掉吃了嗎?他們剩下的東西在哪?”
“沒有,不是全部。”老孫搖搖頭,“我們抓住了兩個,但還有兩個逃走了,其中就包括你要找的姑娘。那個姑娘很聰明,她應該進村子不久就發現有問題了。”
李寄秋點點頭,這和他之前審問別人時得到的答復一致,也就是那四人里的年輕女人逃走了,“你們肯定追過吧,他倆往哪邊逃了?”
老孫皺著眉頭仔細回憶了一會兒后才答道,“往南邊跑,應該是想過大橋。洛城有那種看不出來的灰霧,我們沒敢再追。”
“我聽說洛城附近有軍事基地,知道在哪嗎?”
“這我們哪知道啊。”老孫無奈地笑了笑,“洛城附近的大山里有不少軍隊駐扎,那可都是軍事機密,我們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以前還沒霧災的時候,洛城好多地方都不讓外國人進來旅游呢。”
“嗯。”李寄秋自覺地拿起放在腳邊的暖壺,為自己倒了一壺水,喝了幾口后說道,“正好我也想再休息一會兒。跟我說說看吧,你們吃了多久的人?究竟為什么要吃人?我背包里有那么多好吃的,竟然一樣沒少,你們寧愿吃人也不肯吃點正常的東西嗎?”
老孫并沒有馬上回答問題,而是淡定地反問起來,“小伙子,你一點都不怕我叫人來。大概因為人都被你殺完了?”
“對。”李寄秋干脆地承認了,“我殺了兩個巡夜的,在他們身上拿了串鑰匙。那七把鑰匙竟然能打開所有的房門,房間門也不能從內部反鎖,你們真的很心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