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陷入沉默當中的玲云筱并未流露出震驚或生氣的情緒,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甚至在路過一個哨卡時,還微笑著和站崗的村民打了個招呼。
然而,當周邊無人,只剩下后面一個跟蹤者時,玲云筱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李寄秋有點熟悉的淡漠表情,“看來,村子里的人從一開始就在騙我。這倒也正常,畢竟如果我走了,那村子馬上就會少一大截收入。”
李寄秋對此頗為意外,“你......你早就知道嗎?”
“不,不知道。”玲云筱搖搖頭,“但我之前去別的村子問診時,偶爾會抓住周圍沒人的機會問患者關于軍隊方面的事,他們對于征收時間的回答都很含糊。并且,有個我經常去看病的大媽態度非常曖昧,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這不就是在告訴我有隱情嗎?”
“那你應該有什么計劃了吧?”李寄秋放下心來,玲云筱還是那個聰慧的姑娘,原本還有點擔心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在挑撥離間。
“有是有,但我都覺得可行性不高,所以才一直沒有行動。”玲云筱面露難色,“本來打算在出診時偷偷溜走,但他們以保護為名對我看管得很嚴,找不到機會。后來又想找借口不再出診,硬拖到征收隊來為止。但這樣村民肯定也會想辦法硬要我離開村子,僵持下去必然會翻臉。我只有一個人,翻臉的話風險太大了,而且……我覺得我和村子還沒到非鬧翻不可的地步。”
“還好現在你來了。”玲云筱又有點開心地笑起來,“有你在,我就更有底氣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過還怎么過,盡量讓村子里的人放松警惕,等到兩個月后征收隊快來時再做打算。”
“這樣就可以了嗎?”李寄秋回頭瞥了一眼身后的村民,目光冷冽得如同在看一個死人,淡淡地開口說道,“或者,我可以在一個晚上內讓這個村子……”
“你在想什么呢!?”玲云筱注意到了同伴那冷漠得有些陌生的表情,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對方的后腦勺,“他們不是壞人,只是有些人都會有的自私心罷了。”
“......嗯,對不起。”李寄秋道了個歉,“那我平時在村子里干什么呢?”
“簡單。”玲云筱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狡黠,“我就說你原本也是考察隊的人,來做我的助理兼保鏢,給我打下手。沒有屈才吧?”
李寄秋無奈地笑了笑,左手扶住右胸,上半身略微前傾,“樂意效勞。”
“你這是什么姿勢?”玲云筱見狀,好奇地模仿了一遍。
李寄秋稍顯尷尬地解釋道,“......是古代的騎士禮。”
“古代?”玲云筱調笑道,“難怪我不知道。”
“......”
“不管怎樣,很高興你還活著,李寄秋。”玲云筱收起了戲弄的表情,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這大概是考察隊遇襲后,對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