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為基地預警啊?難道一個二十四小時待機的活雷達還不夠有價值?”
“你說的對。”秋凌搖搖頭,無奈地說,“但你本人現在就身處基地,如果灰霧真的要來了,只要看你的反應不就知道了?若是上報給指揮部,他們大概率會這么說。”
“哪里有這么蠢的人!?”李寄秋有些氣急敗壞,“是你不愿意把我的情況告訴你的上級吧?那我自己去找他們!”
“其實,說他們蠢并不準確。”秋凌看向遠方一號樓樓頂的天線,語氣中帶著些許嘲諷,“基地配備了探測器,足矣勝任預測灰霧的工作。雖然你作為一個人類,遠比探測器要靈活得多,但那些人就只想龜縮在基地里,哪兒都不想去。所以,對于這座基地來說,其實你沒有那么重要。”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去一號樓那邊找他們。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現在基地里很多人都在為了爭奪權力而內斗,你也許會變成某人或者某些人的棋子,到那時候很多事可就由不得你了。”
“......”李寄秋張了張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冒著風險把感知灰霧的能力告訴了外人,結果卻換不來想要的東西。
更令人無奈的是,李寄秋也沒辦法去驗證秋凌這番話的真實性,因為賭不起。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這座基地里隨便哪個官員都能輕松拿捏他。
“不過我個人可以提前投資,為你的能力支付一點首付。”秋凌察覺到了李寄秋的失落和不甘,狡黠地一笑,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這樣吧,我會讓人每天給你們送四只雞蛋和五十克紅糖,外加一個暖宮貼。我也是女人,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要休息得當,營養充足,一般不會有事的。”
“一般不會有事?這樣不夠,我需要藥和更有營養的東西。”李寄秋咬咬牙,決定把最后一張王牌甩出來,“你知道教團嗎?我有關于他們的情報。”
聽到“教團”這兩個字后,秋凌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如獵鷹般銳利的雙眼逼視著李寄秋,“不錯,我就知道你還有事情沒說。如果你接下來的話分量足夠,那我向你保證,藥的事好說。”
李寄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神使關于永久性灰霧的駭人理論告知了秋凌。當然,他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聲稱自己是被教團擄走做了苦力,然后在機緣巧合之下無意間聽到兩個高階教徒聊天提及此事。
還好,秋凌對李寄秋在教團里的身份也沒有過多追究,只是讓他把關于永久灰霧的事復述了兩遍。然后又問了些教團生活的方方面面細節,例如每天要做多少次禱告,禱告的內容有什么不同這種只有親身經歷才會知曉的事情。
李寄秋明白對方是想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來驗證自己是否在撒謊。于是他把自己代入了那些教團苦力的視角,對于苦力不應該知曉的敏感信息,比如軍事訓練方面和作戰部隊配置等等內容全部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這場問答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期間秋凌的提問既犀利又充滿策略,她不時地采用釣魚式提問或者誘導式話語,試圖讓李寄秋說出更多的內幕。
最終,當提問告一段落后,李寄秋背部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打濕了。在保持著高度警惕的情況下,他都好幾次險些露出馬腳。
看著秋凌緊鎖的眉頭和沉思的表情,李寄秋強壓下內心的忐忑,沒有貿然發問以確定自己是否通過考驗,他深知此刻每一絲急躁和慌亂都有可能成為暴露心虛的破綻。
因此,李寄秋只能故作鎮定,努力維持著氣定神閑的姿態。
天色漸漸變暗,基地里的路燈亮起,而秋凌仍然一言不發。
李寄秋也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在他的記憶里,長時間的沉默好像也是審問方式的一種。
“根據我所掌握的情報,你說的都是真話。”
不知過了多久,秋凌終于打破了沉默,給予李寄秋一個肯定的微笑,“你所提供的這個‘永久性灰霧’的信息非常重要,那么我也會信守諾言。你先回住宿區,在大門口等我,我會把藥給你送去。”
李寄秋心里大石落地,暗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表情平淡地點點頭,“謝謝。”
“對了,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能力和教團的事告訴任何人。”秋凌臉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笑容,補充道,“以后,你要為我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