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史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還在大吃大喝的孟昉這才不情愿地解釋道,“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根本做不到從火星返回。或者說,即便可以返回,也需要長達一百二十天的時間。登陸艙根本攜帶不了那么多的維生物資。所以,這是個一次性的行動。”
直到此刻,崔韻清才恍然大悟之前觀看直播時,那兩位本國宇航員在登艦前為何會朝著不同的方向跪下,深深地磕了三個頭,并近乎虔誠地將臉龐貼近大地,仿佛是在進行一場告別的儀式。
那不僅僅是對家鄉的眷戀與不舍,更是對這片賦予他們生命的土地最深沉的敬意與告別。
這將是他們此生最后一次,用雙腳感受地球母親的溫暖。
見自己妻子捂著嘴,淚光在眼眶里閃爍,史巖安慰道,“所有參與這次任務的宇航員,都是自愿加入的,他們明白自己會一去不復返。而且,每艘登陸艇上都配備了一支手槍,作為宇航員們最后的選擇,他們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韻清,他們絕不會白白犧牲。”
“那為什么不用火星車呢?我記得火星車不是早就可以登陸火星了?而且重量還更輕!”崔韻清擦擦眼角的淚水,提出了一個常人都會想到的疑問。
“地球和火星車無法做到實時通訊。如果火星上真的存在外星人,難道我們要用火星車和對方交流嗎?”史巖耐心地解釋道,“只能是人,也只有人才能與其他智慧生命溝通并且隨機應變。而且,那座建筑物規模龐大,結構復雜,很多地方火星車都無法到達。所以,派人上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崔韻清抽出手帕,略帶歉意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隨后轉過身去擤了擤鼻子。當她再次轉回來時,雙眼微微泛紅,堅定地說,“他們是真正的英雄。”
“嗯,他們是。”史巖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然后轉向孟昉笑道,“計劃能順利進行,也多虧了孟博士提供的確切坐標。”
孟昉本想開口說“火星上那東西大概率只是個遺跡,并無實際利用價值”,但看了看氣氛還是忍住了。
火星上那座宏偉的人造建筑,已經得到了包括孟昉在內的十數位受灰霧影響產生幻覺者的共同確認。其中一位幻覺者在恢復清醒后,還憑借記憶臨摹了建筑外表上幾十個造型圓潤的符號,這些神秘符號普遍被認為是外星人的文字。但即便經過全世界歷史學家、古文字學家、符號學專家以及密碼學專家的集中探討研究,也未能破解出其中任何一個符號的含義。
誠然,僅憑一群疑似精神病患者在幻覺中的所見,確實難以說服大多數國家投身于火星登陸的計劃之中。真正起到一錘定音作用的是三顆火星探測器所拍攝的照片。
盡管其他幻覺者也目睹了那座建筑,但卻不知道其具體方位。唯有孟昉,憑借著對頭頂星座的熟悉,迅速鎖定了建筑物的方位。隨后,人類將最后三顆還能工作的火星探測器調整到相應軌道上,終于看到了那座宏大壯觀的半圓形人造建筑物。
隨著火星上那座外星文明建筑的曝光,各國政府一片嘩然,科學家們對此眾說紛紜。
有人持保守態度,認為那只是古文明的遺跡,火星的環境不可能存在外星人;有人提出大膽假設,也許正是因為火星環境愈發惡劣,原住民才移居到了地下,那座建筑只是通往地上的出入口;也有另一種觀點宣稱,那座建筑不過是地外文明用來觀察太陽系的觀測站或者通訊站。
但不論如何,一個共識已在全球范圍內慢慢形成——必須派遣宇航員登陸火星,對該神秘建筑進行實地考察,以揭開其背后的真相。
“孟博士,難道火星的地表下真的有外星人?”崔韻清的眼睛中閃爍著好奇與向往,“從小看的電影里就沒少提外星人入侵地球,原來真的會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