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干的?村子和車隊的人都進入了夢境,全是因為你?”李寄秋微微側身,藏起緊握著軍刀的右手,邊問話邊緩緩地向對方逼近。
“嗯。”小寧坦率地承認了,“是我做的。”
“我不在乎你為什么要這樣,但我希望你把他們都放出來。”李寄秋冷靜地和對方談判道,“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放了車隊的人,我們馬上就離開。”
“不行。”小寧搖了搖頭,“我既不想放,也做不到。”
身上的疼痛此刻再度襲來,如潮水般沖擊著李寄秋脆弱的神經,迫使他咬緊牙關,從牙縫間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為……什么……你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或者說,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這些的。”小寧看向自己身邊死氣沉沉的村落,“我只是想恢復到霧災爆發以前的生活,然后就這么一直想,一直想。突然有一天,原來的村子回來了,在我的......夢中。”
“村子里其他人呢?為什么車隊的人像丟了魂一樣?”李寄秋一邊持續提問試圖降低對方的警惕,一邊不動聲色地向小寧緩慢移動著。
"村子里的其他人,他們都在我的夢里啊,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他們在那里過得很好。"小寧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那笑容讓人感到不寒而栗,"你們來的時間太短了,不過沒關系,我遲早也能把你們的精神和肉體都拉進去。"
李寄秋心中震驚不已,他原本以為小寧只是將人們的精神囚禁于夢境之中,但從對方剛剛的話看得出來,她甚至可以把人類的肉體也綁架到自己的夢里。
“你有這種特殊能力,是因為受到灰霧影響嗎?”李寄秋此刻索性放慢了腳步,將重心移至右腳,讓疲憊的左腳得以喘息,預備等會兒的暴起發難。
小寧的臉上瞬間浮現出復雜的表情,交織著恐懼、懷念與憎恨。“大概吧,我猜是這樣。我從曹州市逃回來后,就會時不時的出現頭痛和幻覺。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幻覺可以成真。”
“為什么我總是會覺得餓?”
“因為你的身體餓了呀。肉身都在我夢中的村里人就不會感到餓,只有你們車隊的人才有這種感覺,這種本能的沖動我很難抑制住。”
“你是不是可以修改夢中所有人的記憶和思維?讓他們更順從你?”
“沒錯。比如,我就修改了那個女軍官的記憶,讓她對我更友好。我還準備把她慢慢變成我的媽媽。”小寧歪著頭,目光在李寄秋身上停留了片刻后繼續說道,“但我好像沒辦法修改你的記憶,只能盡可能地影響你的心情,你甚至還可以控制自己的肉體。”
“因為我也是從灰霧里逃出來的,咱倆勉強算個老鄉,灰霧老鄉。”李寄秋邊貧嘴邊繼續提問道,“村里人口異常的多,你是不是還綁架了其他誤入村子的人?”
“沒錯。”小寧直率地承認了,“我把很多闖進村子的人都抓進了我的夢中,人多了才熱鬧啊。”
在一問一答中,李寄秋距離小寧僅剩下了五米之遙。
五米,這個距離在平日里對于李寄秋而言,不過是一個箭步便能跨越,足以在瞬息之間將匕首送入敵人的咽喉。然而,此刻的自己身受重傷,體力與速度大不如前,對于能否成功突襲小寧,他心中并無十足的把握。
李寄秋感覺自己的身體或許還能勉強支撐起一次沖刺,最后一次。
“你想殺了我嗎?”小寧看著逐漸逼近的李寄秋,語氣中卻帶著一份異常的平靜,“我沒辦法保證我死后一切就能恢復正常。而且,你都斷了一條腿,還想殺別人?”
“你又不知道怎么把人放出來,我只能殺了你。”見對方已經洞察了自己的意圖,李寄秋也索性明人不說暗話,“別人我不管,但我一定要把我的朋友救出來。”
“你的朋友?哦,是那個叫玲云筱的。她太信任你了,以至于我對她的影響也沒那么有效。”小寧陰冷的臉色有所緩和,“她是個好人,對我很溫柔,還給我看病,像姐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