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也說了,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如果說盯著琥珀發呆是她懷念周子力的一種方式,那為什么之前從未見她如此?為什么現在這么湊巧都在這一個月內發生了?”
崔韻清看向丈夫,用更加生動的比喻進一步闡述自己的觀點,“比如說,如果換成我們兩個人。假如你遭遇了什么不幸,我肯定會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懷念你,絕不會在你……離世一年多之后,才突然想要有所表示。什么人能后知后覺到愛人死去一年多了才反應過來?”
史巖沉默不語,左手不停地握成拳又松開。
他始終銘記著季勇紅的警告:在特定情況下,孟昉有可能做出對人類不利的舉動。崔韻清的推理雖有幾分道理,但終究只是無憑無據的推測。現實需要的是確鑿的證據,而史巖目前手中并無任何能夠證明孟昉在背后策劃陰謀的實質性證據。
“韻清……”史巖苦思冥想半天,卻仍是一頭霧水,無奈之下只能向自己的賢內助求助,“你覺得這一系列不尋常的現象之間,是否存在某種關聯?又或者說,它們最終可能導向一個怎樣的結果?”
崔韻清笑著輕輕敲了敲史巖的頭,打趣道,“我要是能想明白這些,那還要你干什么?干脆我來做你的工作好了,我和孟博士的共同語言說不定還更多呢。好了,趕緊去洗漱一下睡吧。”
。。。。。。
第二天早上剛上班,史巖就收到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將他本已不佳的心情徹底澆了個透心涼。
更為關鍵的是,季勇紅將這件事的最終裁決權交到了史巖手中。他必須獨自權衡,是否要將這個壞消息如實地告知孟昉。
當然,季勇紅此舉并非是在逃避責任,他特意通過電子郵件向史巖明確表示,無論最終的決定帶來何種后果,作為研究所所長,他都會一力承擔。
面對這樣的抉擇,史巖深感自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權衡利弊,他希望孟昉能在這兩天里繼續看著琥珀發呆也好,沉思也罷,總之不要提及那件讓他頭疼不已的事情。
事與愿違,怕什么就來什么。中午吃飯時,孟昉還是不經意間提起了那個讓史巖心頭一緊的問題。
“史巖,上次去你家吃飯是什么時候?”
“一個多月前,孟博士。”
“哦,都這么久了。周子力的父母還沒有聯系上?”
“......”
看著面色如常、正小口小口啃著玉米的孟昉,史巖內心幾經掙扎,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告。畢竟,孟昉有國家安全事務顧問這個身份在,她若是鐵了心要得知真相,研究所是攔不住她的。
與其撒謊最終再被揭穿,還不如現在就交待實情。
“孟博士,周家兩口子......周旭亮,也就是周子力的父親,已經去世了。而周子力的母親張靜,在工作時因為受傷陷入昏迷,現在已經被轉移至京市中央醫院治療。”
話音未落,史巖就看見孟昉拿著玉米的手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