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地理研究所的考察隊回來了。
考察隊返回的當天晚上,現任隊長尤鵬程就迫不及待地趕來與兩人見面。
看到玲云筱后,尤鵬程顯得頗為驚訝,“唉喲,你是玲云筱?都長這么大了,出落成大姑娘了。”
玲云筱帶著一絲疑惑仔細打量了對方許久,卻怎么也想不起曾在哪里與他有過交集。
即將邁入花甲之年的尤鵬程笑了笑,挺直了他那略顯精瘦的身軀,打趣地說,“來,再仔細看看,能不能想起來?”
尤鵬程的面容上深深鐫刻著歲月與風霜的印記,皮膚因無數次跋山涉水、沐浴陽光而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他的臉龐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紋路都像是地圖上的河流,記錄著過往的風雨與陽光。一頭斑白的頭發被修剪成利落的板寸,非但沒有增添老態,反而為他平添了幾分年輕與干練。
“......對不起,我真想不起來。”玲云筱絞盡腦汁地回憶了許久,還是對面前的人沒有絲毫印象。
“沒事,那時候你還太小,記不住人也正常。”尤鵬程大度地揮揮手,隨后禮貌地詢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這時,李寄秋才意識到三人已在門口聊了許久,自己與玲云筱不知不覺中將遠道而來的客人擋在了門外。他連忙側開身子連聲道歉,將尤鵬程請進了屋內。
玲云筱緊蹙眉頭,似乎仍在苦思冥想,努力回憶著這位自來熟的老頭究竟是誰。
此時的李寄秋已經出院,按照玲云筱的要求,地理研究所給兩人安排了一間兩室一廳的宿舍居住。
“您喝水。”玲云筱倒了杯水后,與李寄秋一起坐在長沙發上。
“玲云筱,我和你父親是老同事了。”尤鵬程輕抿一口水,認真地說,“我們共事多年,斷斷續續加起來得有三十年之久。在你還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那時候你看起來就像個小貓,什么人都怕......”
話至此處,尤鵬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輕咳一聲,略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不好意思扯遠了,人一上年紀,就是喜歡懷念以前的事。小玲啊,請問這位是......?”
尤鵬程一邊說著,一邊將略帶疑惑的目光轉向了李寄秋。
“他叫李寄秋,是我最好的朋友。”玲云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在灃城時我們就認識了,他幫過我很多忙,還救過我的命。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哦哦,這樣啊。”尤鵬程探出身子,目光落在李寄秋的拐杖上,關切地問道,“小李,你的腿是怎么受傷的?研究所的醫院有沒有給你妥善處理?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問題,盡管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忙。”
李寄秋剛要開口回答,卻感到大腿被玲云筱輕輕戳了一下,他立刻心領神會,閉上了嘴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