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流鼻血了!”
聽到李寄秋的話,玲云筱不禁一愣,隨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才發現從左邊鼻孔流出了一道鼻血。
"唉……怎么又開始了……真煩人。"玲云筱仰起頭,一邊嘟囔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疊好的衛生紙,準備堵住鼻子。
"等一下。"李寄秋眼疾手快,拉住了玲云筱正要撕紙的手,"你怎么用這種……草紙?發的紙巾用完了嗎?"
“......嗯,前幾天流鼻血的時候已經用完了。”
李寄秋從內側口袋里掏出兩包未拆封的紙巾,抽出其中一張遞給玲云筱,隨后將剩下兩包都放進了對方的口袋里,“用我的吧,草紙太粗糙,對鼻子不好。”
玲云筱撕下一小片柔軟的紙巾,揉成團堵住了鼻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用紙用得太多了……”
李寄秋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沒關系,紙巾發下來就是給人用的,反正我用草紙就足夠了。我包里還有兩包紙巾,之后你拿上。”
在考察隊內,粗糙的草紙是不限量供應的,每位隊員都可以隨意取用。然而,做工精細、質地更為柔軟的紙巾則是定量配給的,每人每周僅能領取一包。
即便是一包小小的紙巾,也是現代工業化生產的結晶。在霧災肆虐的三年后,任何工業產品都變得極其珍貴,即便是考察隊也只能實行限量供應。
“但話說回來,你這段時間怎么總是流鼻血?我記得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吧?”李寄秋有些擔憂地問道,“哪里不舒服嗎?再這樣下去我都懷疑你要失血過多了。”
“不不不,哪有那么夸張。”玲云筱笑了起來,鼻孔里塞著的白色紙團讓她的笑容顯得有些滑稽,“人體每天能制造至少二百毫升的血液呢,而且我流鼻血只是看起來嚇人,其實每次很快就止住了,哪那么容易就失血過多。”
“流鼻血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溫宿這邊實在太干燥了。”玲云筱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里可是全國最干燥的地方之一,我可能還不太適應這么干的氣候。別擔心,我沒生什么病,不信你摸摸我的臉。”
李寄秋半信半疑地摘下手套,輕輕摸了摸對方的臉。
玲云筱那原本如絲般柔滑的臉部皮膚,在凜冽的寒風和干燥的氣候中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狂風不僅卷走了空氣中的濕潤,似乎還悄悄帶走了她臉頰上的水分與活力,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泛起的干皮和一種觸碰時能隱約感受到的粗糙質感。
“哇,這么夸張的嗎......”李寄秋有些驚訝,他從來不知道氣候對一個人的皮膚能產生如此顯著的影響。
“你是北方人,還是灃省本地人,早就習慣這樣的氣候了,當然沒什么感覺。”玲云筱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我可是南方人,這么干燥的天氣還是有點不習慣的。”
也對。李寄秋想起來了,玲云筱是嶺右省桂州市的人,那里雖然遠遠稱不上四季如春,冬季甚至還帶著些陰冷,但總體上屬于溫和濕潤的亞熱帶季風氣候。尤其是春季的回南天,相當折磨人。
在這種潮濕溫潤環境中長大的玲云筱,確實不太容易適應北方極度的干燥與嚴寒。
“......不過,你不是說自己在京市上的大學嗎?京市也挺偏北方的啊?上學時你是怎么過的?”李寄秋沒有過大腦,問出了一個有些傻呵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