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抵達鋒棉村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但即便如此,村中依然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玲云筱沒有急于入村,而是將車停靠在村外,然后隨機攔截正要出村的路人與之交談,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阿姨,您好您好!我想問您個事......我不是土匪!您別走啊!!!”
“這位大哥,能抽空和我聊聊嗎......不,我對你沒興趣,對你兒子也沒興趣......別煩我,滾吧。”
“姐姐,我想咨詢你們幾個問題......你們也是第一次來買藥?抱歉,打擾了。”
“大爺,您好。您經常來這里買藥嗎?哦......那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
最終,在攔了不知道多少個路人之后,玲云筱總算遇到了幾位能夠正常交流的大爺。
“姑娘,頭一回買藥吧?想了解些什么?”大爺摸了摸自己雜亂而又花白的胡子,擺出一副長者的架勢說道,“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雖然不是鋒棉村的人,但常來這里,有些事情,我比村里人還清楚呢!”
玲云筱陪著笑,拿出幾小包鹽作為見面禮遞給了大爺們,隨后問道,“大爺,我有件事很奇怪。南哥賣藥賣得那么貴,他肯定沒少賺吧?為什么鋒棉村看起來......還是這么窮?”
“呸,那個龜兒子,跟以前的資本家一個德性!”大爺毫不客氣地怒罵起來,“貪心不足,只進不出!!他自己是賺夠了,但跟村里的其他人無關,都是他一個人的!!”
“哦……難怪村子看起來這么破。”玲云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又裝作不知情地問道,“那他一個人獨占那么多藥,村里其他人就沒什么……想法嗎?”
“誰敢有想法啊。”大爺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怯意,“他手里有好多槍和子彈呢!他和他手下五個人,每個人都有長槍。之前,村里有人不服氣,想讓他多少分點出來,結果他直接開槍打死了七八個人!”
看來這個南哥的槍是真的,而且他也絕非繡花枕頭,是真敢開槍殺人的狠角色。那么,靠武力硬搶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我明白了。”玲云筱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隨后向老人們點頭致謝,“謝謝大爺們,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老人們回答了幾個問題便得到一小包鹽,個個興高采烈。而那位白胡子的老頭似乎覺得這鹽有些過于貴重,于是又低聲地補充了一句告誡。
“姑娘,那個南哥可是個色鬼,不少媳婦和閨女都遭了他的毒手。你這女娃長得這么標致,要是去找他買藥,可得千萬小心,保護好自己啊!!”
我已經被他盯上了。玲云筱心中苦澀萬分,但還是客氣地道了謝,“謝謝大爺,我明白了。”
大爺環顧四周,進一步壓低聲音,用幾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姑娘,要是能等的話,就先等等!別急著買藥。我聽說,南哥沒幾天好日子過了。多的我就不說了,我也不是很了解具體情況。”
等大爺們走遠后,玲云筱拔出手槍看了看,隨后將槍藏到了副駕駛座位下。
自己僅有一把手槍,而敵人則至少裝備了五把自動步槍。加上李寄秋或許還有一戰的可能,但僅憑她一個人,通過槍戰取勝的幾率近乎于零。
那就只剩下最后的辦法了。
她不明白大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但自己沒時間再等了,這一兩天就能決定李寄秋的生死。
玲云筱關上了車內的所有燈光,靜靜地坐在黑暗中。她用力地絞著手指,幾乎要使十指失去血色。月光透過路邊枝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緊鎖的眉頭和微微顫抖的睫毛,更添了幾分無助與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