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日的休養,他的病情已經大為好轉。
“這些藥你是從哪里弄來的?”李寄秋輕輕碰了碰身邊的同伴,“應該花了不少東西吧?”
“嗯……是用了一些東西才換來的。”玲云筱微微側過頭,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這些藥在災前其實很常見,找起來也不難。所以,還好啦。”
這是兩人這些天來第一次正式談論這個話題。李寄秋早就察覺到玲云筱的狀態有些異樣,她時常會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別騙我了,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就說實話吧。”李寄秋直接戳穿了對方的謊言,“藥到底是怎么弄來的?”
玲云筱沉默了片刻,隨后詳細敘述了自己如何假裝同意南哥下流的要求,又如何用膠帶把刀黏在頭發中,最終抓住機會將南哥割喉并砍頭,順便還殺了對方年邁的母親和一個手下。
李寄秋雖然料到藥物的來路不會簡單,卻未曾想到竟會如此驚心動魄。為了拯救自己,玲云筱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僅憑一把小小的折刀,為兩人殺出了一條生路。
“……真是辛苦你了。”李寄秋心中涌動著千言萬語,但最終只是輕輕摸了摸對方的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做得太棒了,真不愧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徒弟。”
玲云筱靜靜地讓同伴撫摸著自己的頭,然后長長地松了口氣,佯裝不滿地說道,“膠帶粘得太緊,當時把我頭發都拽下來了好多,疼死了。”
“辛苦辛苦。”李寄秋笑著繼續輕揉著對方的頭,隨后認真地問道,“你自己有沒有哪里受傷?”
“完全沒有。如果偷襲還讓自己受傷,那也太失敗了。”玲云筱捉住頭頂那只略顯冰冷的手,用雙手緊緊包裹住,頗為自豪地說道,“而且,我回來的時候特意關了車燈,繞了遠路,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跟蹤,還差一點撞到了樹上。”
李寄秋伸出另一只手豎起大拇指,毫不吝惜地夸贊道,“不愧是你,真是聰明絕頂。”
玲云筱得意了一會兒,但臉色很快又沉了下來。她輕輕摩挲著同伴粗糙的手掌,低聲說道,“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在那么近的距離。你這一路走來,經歷過的危險肯定比我多得多……謝謝。”
“謝什么?”李寄秋有些疑惑,該說謝謝的是他自己。如果不是玲云筱不顧一切,他現在恐怕已經被破傷風奪去生命了。
“謝謝你當初逃離教團來找我。”玲云筱轉過頭,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那時候的你,剛開始應該還沒有槍吧?但你僅憑著一把刀和一把工兵鏟,就一路找了過來……你才是真的辛苦了。”
李寄秋微微一笑,“客氣了。咱倆互相救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早就分不清誰欠誰的更多,還說這些干嘛。”
“現在,我的手里也握著三條人命了,算是有了些經驗。”玲云筱感慨地說道,“將來若再遇到危險,我可以幫你對付敵人。”
李寄秋連連搖頭,苦笑著說,“最好還是別這樣。只有確保了你的安全,我才能無后顧之憂地對敵。”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日光逐漸西沉,天空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藍灰色。下午時分的氣溫悄然下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愈發明顯的寒意。
玲云筱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然后攙扶起李寄秋說道,“我們回去吧,你身體剛好,可別再受涼了。”
“嗯,不過我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痊愈了。最多再休息兩天,然后我們就繼續出發,不能一直在這里消耗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