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并未被完全摧毀,僅多處橋面出現破損,不過這樣就足以極大地遲滯土匪的進攻了。
預先部署完畢的第二批阻擊部隊迅速進駐早已搭建好的防御陣地,他們憑借有利地形,毫不費力地將敵人攔截在了橋面斷裂處的另一端,使其難以前進一步。
趁著這個時機,剩余的部隊集結兵力,向著馬匪發起了凌厲的攻勢。此前猛烈的爆炸使得馬匪們誤以為大橋已被炸毀,頓時陣腳大亂。他們在慌亂中留下了四五十具尸體,而后便如喪家之犬般狼狽逃竄了。
被阻攔在斷橋另一端的土匪眼見車隊越行越遠,而己方卻毫無突破防御的可能,無奈之下,也只得放棄了這場持續了大半日的追擊行動。
即便到了中午,車隊也未曾停歇片刻。全體人員匆匆吃了些干糧,便馬不停蹄地繼續強行軍趕路。一下午的時間,隊伍就行進了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天色漸暗之際,他們抵達了一個早已被廢棄的小村子,經過勘察之后決定在此處休整。
待隊伍在村子站穩腳跟后,秋凌便安排車輛前往大橋處,接應負責斷后的士兵歸隊。在之前的戰斗中,第一波執行阻擊任務的殘疾人部隊傷亡情況極為慘重,近乎全軍覆沒,僅有寥寥幾名原本就四肢健全的士兵僥幸存活了下來。
在戰況千鈞一發、最為危急的時刻,這幾名身體健全的士兵本已抱定決心,自愿留下來與殘疾戰友們一同血戰到底。然而那些殘疾戰士們卻心意已決,強行驅離了這些想要并肩作戰的健全士兵。
再然后,殘疾戰士們引爆了預先埋設好的炸藥。
晚飯結束后,李寄秋與玲云筱經過一番探討,兩人最終達成了共識。隨后他們用對講機呼叫了秋凌,打算向對方攤牌。
白天發生了太多紛繁復雜的事,相應地也有大量亟待善后處理的事務。當營區里的絕大多數人都已沉浸在夢鄉之中時,秋凌才帶著滿身的疲憊與忙碌一天后的風塵仆仆姍姍來遲。
簡單的寒暄之后,兩人還沒進入正題,秋凌便單刀直入地說道,“咱們之間就不必那么客套了,你們是不是打算離開?”
既然對方直言不諱,李寄秋也就爽快地承認道,“是的,我們倆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秋凌對此并不感到驚訝,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后便抬頭凝視著烏云密布的夜空。
沉重壓抑的黑暗如洶涌潮水,將整個世界無情吞噬,星辰黯淡無光,隱匿于無盡的夜幕中。四下萬籟俱寂,唯有寒風偶爾呼嘯著掠過,帶來絲絲冷意。漸漸地,一抹幽冷月光從云層的縫隙中努力探出,勉強為陰森的大地勾勒出一片片朦朧、凄清的影子。
“我猜猜,你們決定離開并非出于安全方面的顧慮。”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后,秋凌終于緩緩開口,“是于之明跟你們說了些什么,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