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半藏的招數還是有點門道的,現在姜小川后背火辣辣的疼,恨不得回去煉上十粒八粒管止疼的丹藥。
可奇怪的是,那山羊胡老頭不讓他離開。
先不說那老頭深不可測的氣息,就是剛才那三個灰衣人,隨便一個散發出的威壓都不比馮驥弱,他可不想自討沒趣。
唐冉的視線在那道傷口上停了兩秒,再開口時,聲音沒起伏,卻剛好能讓慕容瑾和姜小川都聽見:“慕容瑾,他也受傷了,你的凝肌膏,給他用。”
這話一出口,不光慕容白傻了,連姜小川都愣了一下——這女人唱的哪出?
慕容白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凝肌膏可是慕容家的寶貝!
他平時自己都舍不得用,本來想借這藥跟唐冉套近乎,怎么可能給這個野小子?
可唐冉正用那清冷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他又不好直接拒絕,只能咬著牙,極不情愿地把瓶子遞過去。
“姜兄弟是吧……省著點用。”
慕容瑾這話一出口,姜小川的手頓在半空——他怎么會認識自己?
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姜小川飛快掃過慕容瑾。
宗師中期的氣息里,還摻著點丹藥堆出來的虛浮感。
剛才唐冉叫他“慕容瑾”,六大家族里,好像有個慕容家來著。
確認了來人身份,姜小川更加納悶。
難不成這六大家族的人,早就把他的底細摸透了?
想到這,姜小川心里生出一股厭煩——他現在最不想沾的就是六大家族的人。
可轉念一想,后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還在,自己變態自愈能力要是露了餡,等陳長老那群人回來,指不定真把他綁了研究“為什么傷口好得這么快”。
這凝肌膏,倒是個現成的幌子。
“好啊,多謝。”
姜小川應得干脆,伸手去接玉瓶——可慕容瑾的手還往回扯了半分,顯然是打心底里不情愿。
他費了點勁才從對方手里“摳”過瓶子。
剛擰開瓶蓋,想隨便往后背抹兩把應付了事,就聽唐冉的聲音又響了:“你后背的傷在肩胛下,自己夠不著,我幫你。”
姜小川手一抖,差點把瓶里的藥膏灑出來。
這女人是真夠狠的,明知道慕容瑾盯著她,還故意來這么一出,是嫌他被敵視得不夠?
“冉冉!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親手給這小子上藥?”
果不其然,慕容瑾聲音陡然拔高。
他認識唐冉這么久,就是他想碰一下她的手腕,都被她冷著臉躲開,現在居然要給一個剛見面的陌生男人處理傷口?
唐冉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也沒看他那副急紅眼的模樣,只淡淡對著姜小川抬了抬下巴:“轉過去。”
姜小川心里暗自咒罵唐冉腹黑,卻還是乖乖轉過身。
后背的傷口完全暴露出來,皮肉向外翻卷著,還沾了些塵土,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慕容瑾那道目光猶如燒紅的鋼針一般,直直地扎在他的后頸上,讓他渾身不自在。
而唐冉的指尖落在傷口上時,帶著絲絲涼意,動作很輕柔,卻明顯有些生疏。
碰到翻卷的皮肉時,指尖會下意識地停頓一下,然后再小心翼翼地避開。
一看就知道,她這輩子大概還是頭一回給人上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