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早料到他會拒絕,慢悠悠站起身,語氣突然變冷:“小子,非要我把話說開?”
姜小川一愣。
“你重傷皇甫家子弟,還故意讓媒體拍到視頻。”
玄機子沉聲道,“那些視頻要是流出去,普通人知道了‘武者’的存在,你知道會引發多大的恐慌?京城的秩序要是亂了,你擔得起責任嗎?”
他頓了頓,語氣里滿是警告:“這個爛攤子,是我連夜讓人壓下去的。”
“不然依照炎旅律令,你闖下這么大禍,最輕也得去漠北守十年鐵絲網,跟那些犯了錯的武者一起,喝風吃沙。”
玄機子伸手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唐冉:“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帶著她下山,要么去漠北報到。選一個。”
姜小川徹底啞了。
他當初搞拳場開業,故意把場面弄大,就是想秀肌肉,本以為會鬧得人盡皆知,沒成想半點水花沒有——原來是炎旅在背后壓著。
站在炎旅的角度考慮,自己當時的行為確實魯莽。
看著玄機子不容置喙的眼神,姜小川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漠北守鐵絲網?
約定時間一到,皇甫家找去漠北,他連跑的地方都沒有。
“行,我答應。”
姜小川咬了咬牙,眼珠突然一轉,看向唐冉,“不過前輩,這忙我能幫,但您也得問問唐姑娘愿不愿意吧?總不能讓人家姑娘跟著我這個麻煩人物受累,對吧?”
他說著,還朝唐冉遞了個眼神,想借她的嘴拒絕。
在他看來,唐冉之前被他捉弄過,肯定有怨言,絕不想跟他多接觸。
可他話音剛落,唐冉就抬起頭,聲音清冷:“我同意。”
炎旅規矩,對上級命令絕對服從,執行任務是首要職責。
她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猶豫,顯然早習慣了這樣的安排。
姜小川瞬間蔫了,炎旅的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好。”
玄機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你們下山吧,別擾我睡覺。”
不給姜小川討價還價的機會,他癱回竹椅上,頭一歪,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著。
姜小川張了張嘴,看著昏昏欲睡的玄機子,知道再糾纏下去也無濟于事,只能揣著心事離開。
二人的腳步聲剛消失,守心堂里的慵懶氣瞬間散了。
玄機子坐直身體,哪還有半點要睡的樣子?
他低頭盯著羅盤,銅面上的指針還死死指著門口方向,連半分晃動都沒有。
玄機子突然抬手,把羅盤往桌上狠狠一磕,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破玩意兒!”
他罵了句,聲音里沒了之前的含糊,倒多了幾分氣急敗壞,“怎么就挑了這么個惹禍精?”
指尖摩挲著羅盤上的刻痕,他的語氣又軟了些,帶著點認命的無奈:“師傅啊,你當年說,羅盤指向誰,誰就是我師弟。”
“可那殘碑的功法,學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怎么偏偏是他?”
他想起姜小川進門時的模樣:一身銳氣藏不住,眼神里滿是警惕,連接個水杯都要耍小心思。
明明本能想用殘碑里的“卸力訣”,卻偏要裝成普通人用蠻力接。
那點小伎倆,在他這浸淫奇門遁甲幾十年的人眼里,跟沒藏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