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宋遠橋聞言微微一怔,看向了陳長安,有些懷疑這和尚是不是陳長安特意推出來找麻煩的。
卻見陳長安也是表情微妙,便知是自己誤會了。
果不其然,就見陳長安瞪了一眼鳩摩智,而后對宋遠橋笑道:
“宋大俠莫要誤會,鳩摩智是個武癡,來中原時,便立志要與中原武林的所有高手過招,印證武學,想當日我與他初見時,也是打過了一場。”
陳長安說罷,話音一轉,看向鳩摩智,笑罵道:
“你這和尚也太冒失了些,也就是宋大俠心性豁達,不然定要以為你是在挑釁武當!”
“張真人出身少林,又承道家正統,武學體系自成一派,你有幾斤幾兩,也敢開口請宋大俠賜教?”
鳩摩智閉口不言,只是雙手合十,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宋遠橋見此,眼角輕輕一抽,輕嘆一聲,道:
“陳掌門言重了,賜教卻不敢當……”
宋遠橋抬手撫須,目光掃過鳩摩智那張雖垂首卻難掩銳氣的臉,語氣依舊平和,沉吟片刻,道:
“武學之道,本就在于切磋印證,鳩摩智大師遠道而來,一片向武之心,武當自當以誠相待。”
他側身讓出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家師數年前便在后山靜養閉關,一直不見外客,若要拜訪家師,可能要讓陳掌門白跑一趟,不過等日后師父出關,在下定會第一時間派人通報陳掌門,屆時再備下薄宴,為陳掌門賠罪。”
宋遠橋語氣里帶著幾分歉疚,補充道:
“并非武當有意慢待,實在是家師年事已高,一心向道,早已不問江湖俗務,還望陳掌門海涵。”
陳長安對此也不意外,張三豐年歲已高,他雖然是逍遙掌門,但也沒資格折騰他老人家出來一見,換做無崖子來的話還差不多。
不過宋遠橋這話既給足了陳長安臺階,又暗藏分寸,也難怪能主持武當事務多年,坐穩這個代掌門之位。
宋遠橋見他臉上沒有不虞之色,便又繼續道:
“前面三清殿已備下素茶,不如先移步殿中,在下的武功不值一提,讓在下的師弟俞蓮舟陪大師演練幾套粗淺功夫?”
宋遠橋見鳩摩智氣度不凡,氣息渾厚,眼中隱有傲氣,能成為逍遙派的客卿長老,想來也是個高手,怕自己不是對手,再丟了武當臉面,便讓俞蓮舟頂上。
這樣既不駁對方切磋的興致,又不必讓他這個掌門級的人物親自下場。,而俞蓮舟乃是武當七子中武功最高的,有他出手,就算不能勝,想來自保不難。
但若是俞蓮舟也不行…那便只能去請木道人以及沖虛道長等人,只是他們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輩,說出去卻是有些難聽了。
鳩摩智聞言,眼簾微抬,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自然聽出宋遠橋的用意,卻也不點破,只是雙手合十:
“多謝宋大俠成全,小僧久聞俞二俠武功高強,深得張真人器重,盡得太極拳真傳,正想見識一番。”
陳長安在旁瞧著,忍不住暗笑。
這和尚方才還裝委屈,此刻一提起切磋武功,眼里的光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