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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神殿的后面又是一座空曠的大殿。
不過和之前的那座機械神殿不同的是,這兒沒有那么多復雜古怪的零件,也沒有堆成山的垃圾,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金屬窩棚擁擠在大殿的空地上,就像物流公司的貨架一樣。
很明顯。
原本位于這片區域的平臺和隔斷都被拆除了,而這些金屬窩棚就是用那些材料做成的。
這些鼴鼠就像蝗蟲一樣,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如果說織影一族只是在迷宮的邊緣打洞增蓋違章建筑,那么這些家伙干的完全就是裝修隊的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并拆除迷宮內的硬裝和軟裝,然后換成自己的風格。
羅炎本以為這是什么養殖場,結果問過之后才知道,這兒居然就是這群鼴鼠人們的聚居地了。
上萬只鼴鼠人吃喝拉撒在這里。
擁擠,混亂,沒有任何秩序可言……甚至就連北峰礦洞里的鼠人們,過的都沒有他們這般潦草。
住的高的鼴鼠將食物的殘渣和糞便扔在下面,等下面的金屬窩棚被糞便淹沒,下面的鼴鼠再跑去上面蓋新的屋子,重復那日復一日的循環……直到他們的糞便將昔日的樓上鄰居掩埋。
這里的環境雖然狹窄,但卻并沒有讓他們感到擁擠,反而給他們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只不過相對的,這種互相喂屎的秩序與安全感,恐怕也只有這群鼴鼠人自己能忍受。
不出羅炎所料。
議會這玩意兒對矮人來說或許剛剛好,但對這群照葫蘆畫瓢的鼴鼠人們來說還是太過于超前。
甚至于他們都到了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也沒有一個能扛事兒的家伙主動站出來。
周圍要么是看戲的,要么是帶路的。
那臭氣熏天的味道讓莎拉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毛,不自覺的往羅炎的身后靠了靠……因為只有那兒比較香。
羅炎也不再往前走了。
因為他不禁開始思索是否還有這么做的必要。
爬在前面的壯壯停下了腳步,瑟瑟發抖地回頭看向羅炎說道。
“議會……就在前面,魔王大人,您確定要過去嗎?我不記得今天那兒有沒有開會……搞不好,那里可能是空的。”
就在他停下腳步的同時,一只只鼴鼠腦袋也從窩棚底下的陰影中探了出來,緊張地看著眼前四位闖入者。
和那些從齒輪下方鉆出來的小家伙們一樣,面對闖入者的他們全都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看著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倉鼠籠”和那一只只恐懼的小腦袋,羅炎最終放棄了繼續深入的念頭,而是用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
“不必了。”
“當我走到這里他們都還沒有出現,那便說明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已經沒有必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冰冷的聲音讓壯壯心臟一顫,手腳冰涼,噤若寒蟬地閉上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羅炎停頓了片刻,揚起手中魔杖為自己的聲音注入了魔力,隨后朝面前的聚居地緩緩開口說道。
“當我踏入這里的時候,我很驚訝。”
那平鋪直敘的聲音聽不出波瀾起伏,在一旁悄悄圍觀的鼴鼠人們都不知道他想干啥,只能好奇地繼續觀望。
見越來越多的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羅炎也不再和這幫家伙客氣,語氣冰冷的繼續說道。
“我很驚訝。”
“我驚訝于只是短短幾個月的功夫,一群臭烘烘的老鼠就將我的迷宮糟蹋成了這幅丑陋且臭不可聞的模樣!”
那威嚴的聲音就像凜冬的寒風,毫不留情地吹在了每一只鼴鼠人的臉上。
刺骨的寒冷仿佛吹進了每一只鼴鼠人的骨髓深處,也深深的刺痛了他們的心臟。
恐懼。
憤怒。
然而無動于衷。
這便是這幫家伙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