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太感謝了,放心,我這次不是在諷刺,是真心在感謝你們,看我真誠的雙眼!”
他語速極快,調子帶著諷刺,動作夸張地拔出了胸前的純白色骨劍,傷口失去兇器的支撐,卻并沒有流出多少血液,而是從內部逐漸長出幾縷蠕動的肉芽,正緩慢地修復著這塊前后貫通的傷口。
“作為謝禮,就讓我用這把劍送你們上路吧,”蘭爾烏斯揮舞著骨劍,步履緩慢地接近塞西瑪,“很可惜,我沒法留著這把武器,不然會被伱們利用它追蹤到。能殺死真實造物主的神性,哪怕只是一絲神性,它也一定是件高序列的封印物,嗯,你們是這么稱呼神奇物品的吧?”
<divclass="contentadv">像個話癆一般自言自語著,他接近了半跪的塞西瑪,后者眼中閃出一道精光,周圍的空間瞬時被一股寧靜的氛圍所包裹。
感受到這份寧靜,手持骨劍的蘭爾烏斯突然感覺自己應該在大廳的地面上好好睡一覺,直到天亮,他的眼皮也有相同的想法,變得沉重,逐漸合攏。
就在雙眼即將合上時,他面色一變,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
“你這家伙原來還有力量……哼。”
冷哼著,他一把將骨劍投擲出去,目標并不是雙眼半閉準備把敵人拉入夢境的塞西瑪,而是墻角昏迷不醒的值夜者。
“不!”
塞西瑪大喝一聲,雙眼圓瞪,揮手將自己好不容易積蓄的力量使出,引導骨劍偏向一邊,擦著那名值夜者的身體刺入墻壁。
借著這點時間,蘭爾烏斯迅速擺脫了夢境的影響,他不敢再次嘗試殺死實力莫測的“女神之劍”,而是轉身快步上樓,從樓梯間的窗戶翻出,輕盈地落地,來到宿舍后方的小巷子。
熟練地掀開地上的井蓋,他雙手攀著梯子直接下滑,進入了下水道。
幾名值夜者已無戰斗能力,而外面的飛空艇要發現異常恐怕需要幾分鐘,這就是我的逃跑時間!
“啪啪啪。”
踩著淺淺的污水,胸腹部的傷口正緩緩被那些肉芽修復著的蘭爾烏斯在下水道中仿佛回到自己家,熟練地越過一個又一個彎,偶爾會在岔路處選擇稍往回繞,進入另一條通道,但一直在遠離著東拜朗船塢的位置。
只要再跑幾百米,回到地面,回到東區的街道,這幫愚蠢的值夜者就找不到我了……
他突然停住腳步,站在通道中間。
面前的開闊處出現了一道身影。
在蘭爾烏斯的黑暗視覺中,對方毫不在意暴露身份般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張圓圓的,讓人看不出特點的年輕女性臉龐,黑色的長發無風飄動,像是來尋仇的惡鬼。
“太好了,你還沒死。”
她清麗的聲音帶著一絲慶幸,險些讓蘭爾烏斯以為對方是來幫助自己的。
“居然有人在這里埋伏,我說怎么老遠就聞到了血腥味。”
回頭看了看通向東拜朗船塢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面對老朋友一般攀談起來。
“有沒有可能,那是你沾滿無辜之人鮮血的手散發出來的氣味呢?”
神秘女性步步逼近,好整以暇地掏出身后的匕首,手指在刀脊快速劃動,引燃了一縷黑色的火焰,讓短匕宛如一根火炬,在她靈活的手中舞動著。
“無辜之人?誰?”蘭爾烏斯一步步后退,視線開始尋找其他離開的路線,嘴上卻嘲諷著對方,“不好意思,太多了,我都記不清了。”
“沒關系,我會讓你記起來的。”
出乎他的意料,對方沒有被他的言語攻擊激怒,那張缺乏特點,面無表情的圓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