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雙方有意要打起來,但是由于被鎖在不同的石柱上,只有一同鎖在石柱上的一群人才能夠打起來,剩下的人只能夠靠口水的遠程襲擊來助戰。
事實上打起來一點也不劇烈。
“都吵什么!給我肅靜!肅靜!肅靜!”
這邊囚徒的大規模群架終于引起了注意,阿萊特指揮著一群衛隊,迅速包圍了這些囚徒,那是一群裝備精良的持斧侍衛,身上紋著更加詭異的紋身,并且覆蓋面積也比尋常的維京戰士要多得多。
他們將鋒利的斧刃頂向了一眾囚徒,原本亂糟糟的氛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所謂信仰總要為實際讓步,尤其是在生命面前。
埃里克迅速地收了手,將手插回了鐐銬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吹起了口哨。
“誒,誒,誒,兄弟兄弟,差不多得了。”
拉格曼拉住了一個正在奮戰的守衛,這個守衛顯然信仰著諸神,此時他正跨坐在一個基督徒囚徒身上,打得正起勁。
被拉格曼拉到了一邊,那個守衛還意猶未盡地踹了對方一腳。
拉格曼把那個基督徒囚徒拉了起來,招呼他趕快離開,結果那個基督徒氣不過,向著那個守衛的方向啐了一口,結果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拉格曼的臉上。
拉格曼嘴角抽搐。
這對于馬恩島終究只是一個小插曲,沒有人會在意一群即將送命的囚徒在想些什么。
“把他們都給我帶上船去,給我看緊他們。讓他們上那些鎖鏈相連的長船。”
阿萊特指揮著衛隊將那些囚徒送上長船,看向身旁的拉格曼。
“之后由你來指揮這群囚徒軍隊。拉格曼。”
隨后轉過了身,一把拉住了拉格曼,側著身子對著他說。
“好的,阿萊特叔叔。”拉格曼點了點頭。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在你父親心中的定位。在他眼中你只配率領一些奴隸。我勸你最好想清楚拉格曼,不要落得和我一樣一無所有,只能淪為低賤傭兵的下場。
沒有土地的貴族,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了,叔叔。”
拉格曼應付地回了自己的叔叔一句,隨后向著運送奴隸的長船走去,他有些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昨天議事廳中,自己父親那句話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他當然渴望王位,渴望有自己的一片領土,同樣,他也不想承認自己比哈拉爾德差。
他一直覺得他或許可以以證明自己的方式,來贏得父王的青睞,以一種不流血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是也許.......他的父親并不那么愛他。
他一直不能接受維京人習以為常的方式來奪取王位,他也知曉維京人之所以節節敗退,源于無止境的繼承權斗爭,他不想要做那個惡人。
他也不想要破壞家庭,即便是那樣的父親。
只是現在他好像確實......無處可去了。
我的先祖啊,我該去往何方。
拉格曼上了長船,由于擔心奴隸在運送中途暴動的緣故,會安排接近奴隸數量的護衛來運送,并將一個運送奴隸的長船以鎖鏈與一艘未運送奴隸的長船連在一起。
所以拉格曼所乘坐的長船有些擁擠,拉格曼坐在船頭,望著遠處的海面,比起那日他帶著哈拉爾德回來時要平靜美麗得多。
現在是正午,陽光有些刺眼,他低下了視線,不一會兒他注意到了一個在長船中格外顯眼的人,就在他身側。
教士?
“你是教士嗎?”拉格曼說得很小聲。
“基督在上,我以為這島上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呢。”埃里克聳了聳肩,只是他的目光并不在拉格曼的臉上,而是他手臂上那個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的銀臂環。
“你會說我們的語言?而且你說得可真好。”拉格曼只是隨口一句,他就沒想要埃里克接話。
“不然呢。斯堪的納維亞語又不是特別深奧的語言。灑灑水而已。”埃里克雙手倚在長船上,悠閑地對著拉格曼說道。
“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幾天后,你們將加入一場前途未知的戰爭,也許你會喪命。”拉格曼以為埃里克不知道他要被運去那里,提醒道。
“怕又怎樣?不怕又怎么樣?難道我非要痛哭流涕你才高興?那你惡意也太大了。諾曼人是實用主義的。”
“諾曼人?哦,說起來我以前認.......”
拉格曼正準備說些什么,正在此刻一道空靈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吸引了他,不......應該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人之子啊,你在此處,已無存身之地......地。”
此時岸邊沙坡的高地上,一個女人站在高地沙坡上,她戴著山羊頭巾,看不清她的面孔,披著貓皮外衣,看不清她的形體。
“渥爾娃女巫?你們現在還保留這個職位嗎?”(渥爾娃女巫:北歐的女先知,相當于人界的芙蕾雅,戰爭前為勇士祈福。)
“你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