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名字。”
“埃里克,你呢?”
“就這樣嗎?”
拉格曼望向了埃里克。
“教士不需要姓。”
埃里克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臉,隨后看向一邊的河流。
他都不要自己,自己惦記他的姓干什么?
他還沒有那么賤。
“這樣嗎?好吧。我的名字是,拉格曼·克羅萬。”拉格曼拿著濕毛巾靠在自己的左臉頰上,試圖給自己鎮痛。
“克羅萬?你和國王是什么關系。”
“他是我父親。”
拉格曼沒有避諱。
只是想起父親,他臉龐就更加疼了。
“他把你打成這樣?多少有點過分了。”
“還好吧。畢竟我違反軍令在先。”
拉格曼將毛巾再次浸入一邊的湖水里,再次敷在自己的臉頰上。
“為什么要那樣,一群奴隸死了不是很好嗎?就算不是奴隸也是毫不相關的人。”
埃里克從地上撿了顆石子,朝著河流扔了出去,石子在水面飛了幾個漂。
“他們恢復了自由,可不會搭理你。他們恨透了維京強盜。”
“勇士有活下去的權力。”
“是嗎?”埃里克看著他輕笑了一聲。
拉格曼略微有些詫異,輕笑著聳了聳肩,隨后他并沒有在這個調侃的話題上多做停留。
隨后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了一個十字架,向著埃里克展示。
“因為我信上帝。”
“也信諸神。”
埃里克看到了他十字架上精密的如尼符文,以及十字架背后的是倒吊在世界樹上的奧丁。
“是的。但這并不代表我應變得殘暴嗜血,我想奧丁的本意也絕非如此。我們沒必要對人施加不必要的殘忍。統治是無法建立在殘暴和掠奪之上的,依靠這個是無法建立起一個長久的王國。
我們應該更加依靠農田和貿易,就像法蘭克一樣,那兒的人不會依靠劫掠建立或維持國家。”
“的確,維京人如果想要長久地在某地進行統治的話,需要的不止是劫掠和戰爭。還有必要的底線。”
埃里克看向了拉格曼。
“如果維京人不能夠讓人覺得他們的統治比起他們本民族自己的統治更加優秀,他們是不會心甘情愿地接受維京人的統治的。或者至少得是持平的。
沒有人喜歡無止境的戰爭和反叛,大多時候這都是被迫的。他們不得不這樣做。”埃里克嘆息了一聲。
“是的,因此我希望戰爭是合理的,而非無意義的;我希望戰爭是暫時的,而非常態的;我希望戰爭是一種手段,而非目的。
殺戮是不得已的結果,而非理所當然。
即便我們無法禁止殺戮,也應意識到它是錯誤的。
殘忍不應該被標榜,仁慈也不應當視為軟弱。”拉格曼捏著自己的十字架,看著十字架正面的耶穌,輕笑著說道。
“偉大的理想。我想主會為你感到欣慰。”
“感謝你。事實上這里的所有人都把我當成傻瓜。知道嗎?我前幾天救了我兄弟,但是所有人都認為我應該殺了他。那樣的話,我就會成為國王。就連我父親都罵我是蠢蛋。
他們覺得我與他們完全相反,就是一種錯誤。可是按照他們的道路,難道維京人的命運越來越好了嗎?我們從內陸直接敗退到群島,接下來還能夠退到哪里去?”
“不過前提是你得是個國王,才能夠決定這些事情,而現在你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第二繼承人。”
“是的,父親覺得我什么都和他反著來,覺得我不適合成為國王,我也不愿意傷害我的兄弟。
或許我該離開了。”
拉格曼再次將毛巾沾濕,重新敷在自己的臉頰上。
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句話。
“哈哈哈哈哈~”
埃里克突然大笑了起來。
事實上他的心情完全相反。
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情緒涌了上來。